走在回屋的走廊上柳絮握着明黄色的圣旨,不自觉的修长的手指越握越紧,手背上的青筋都冒起来,面上虽无变化,眼里却满是苦楚。
“父亲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对娘亲不闻不问。”风若烟始终淡漠冷酷的性子一牵扯到柳絮便维持不了,此时一张俊脸上寒气密布。
“烟儿,不可说父亲不是,娘亲本就是妾。”柳絮握住风若烟的手劝慰着,可声音却是忍不住的颤抖,看来这一品诰命夫人的封赏在她的内心还抵不了风原一个温暖的笑容。
“父亲为什么要娘亲做妾,大夫人虽长得美,娘亲也不比她差。大夫人就算是大家闺秀,出生好,可娘亲现在也是一品诰命夫人,你不争大夫人的位子,父亲至少也要扶娘亲做平妻吧。”风若烟不无愤恨的说道。
“我的烟儿为了给娘亲争这个一品诰命夫人吃了太多苦,是娘亲太自私,为了让你父亲看重,明明是女子,却把你当成一个男子来养。”走进自己的房间,柳絮抚摸着风若烟如画的脸颊,眼眶满是泪水,如若不是自己的自私,烟儿该是多么清丽淡雅的一个女子,也不会如现在终日以男子的身份示人。
“烟儿不苦,只是娘亲,你私下给我的武功心法那么玄奥,比之父亲给我请来的师父高明太多,而且娘亲私下的指点不像没有武功的,为何现在手无缚鸡之力。”风若烟不想娘亲伤心,便转移话题,这也是她多年来的疑惑。
“娘亲以前是一个没落的武林世家的女儿,家中本就收集了许多武功秘籍,虽说我自小体质不好,不可练武,但看的权利还是有的,身在那样的环境我自是对武功路数熟悉。”柳絮低着头慢慢的说道。
柳絮没想到的是她冰雪聪明的女儿早已知晓,她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低着头慢慢思索。
“娘亲,前几日听春兰说我在山西时,你在花园赏花晕倒,娘亲现在可要看重自己的身子,不要在呕气。”风若烟也唯有在自己的娘亲身边才露出小女儿姿态,不再如战场或人前的淡漠冷酷,少言少语,有点话唠了起来。
“知道啦,大夫人也请御医来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点气血不足。”柳絮看着话唠的女儿心底也稍微多了些温度。
风若烟陪着娘亲聊了一会家常,发觉娘亲渐渐的也疲了,便安抚着她睡下。
走出娘亲的房间,风若烟沿着长长的走廊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夜深人静,不再刻意装出挺拔的身姿,身着黑色便服的风若烟,缓慢行走,似有意放缓脚步,似在思索心事,颀长的身形隐隐间透出一股女性的优雅。
风若烟居住的别院,干净别致,院落看起来也很空旷,草坪上除了几株修长的翠竹,就只剩下一张石桌,两张石凳。此刻寂静无声,一阵风吹过,只听竹叶“簌簌”的响声,院落中站着一个暗青色的身影,此时眯着双眼看着走在走廊尽头的风若烟,忽然产生一种恍惚,烟儿似乎与平日不太一样。
前脚踏进院内,风若烟眉宇间微微皱起,走神之间,竟然到此刻才发现院内有人。
风原望着忽然气势凛然的烟儿摇摇头,这就是烟儿,哪有不一样,或许刚才离得远才产生错觉吧。
恢复平日的淡漠冷酷,风若烟发现,站在自己院落中的正是自己的父亲风原,想到白日娘亲满眼的苦楚和冒出青筋的纤手不禁怒中火烧,不做搭理,直接绕过他准备进自己的屋里。
“烟儿!”风原显然对风若烟的行径感到不满,厉声喝道。
“父亲有何赐教。”停下脚步的风若烟并不相让。
“烟儿心中在为我对你娘亲冷淡生气吗?”风原似乎想缓和父子之间的气氛,尽量将声音放柔和。
“显而易见。”风若烟并不领情,依旧冷冰冰的样子,似乎不愿多谈。
“烟儿,这些都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有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内情,不要这么任性好吗?”风原似乎是下定决心要挽救父子之情,此时依旧压着脾气解释。
“你是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娘亲吗,娘亲虽没有显赫的家世,可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博学多才,即使算不上奇女子可也不可多得,这样一个女子,她给你做了十九年的妾,犯了什么错误让你不可原谅,多年来得不到你的正视。”风若烟隐约之间已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总之,一些事情你不知道为好。”风原见二人的仗势已谈不下去,一甩袖子气哼哼的离开。
看着风原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风若烟顿觉心中一阵气闷,为何伤害娘亲的是自己的父亲,如若换了别人,必定不饶。心中也为娘亲多年来只为等待父亲认真看一眼感到心痛,娘亲那般温柔美丽的女子,父亲铁打的心么?
心中烦躁的风若烟进屋卷起自己的流涯琴施展轻功脚尖轻点屋顶飞上屋檐,几个闪动之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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