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话,风若烟面色有一瞬的僵硬,又弯下腰为柳絮掩了掩被角,好不容易扯起嘴角带出些许笑容:“天已晚了,娘亲今日先休息,明日我再与你聊聊师公的外孙。”
“烟儿,怎么了,有心事?咳——呕——”柳絮岂能没有觉察女儿神情不对,抚着她的脸庞轻声问道,忽的气闷咳嗽一声,可一咳嗽喉咙里一股腥甜,柳絮本不想在风若烟面前有异,极力压制还是压不住将喉咙那股腥甜呕吐出。
“娘亲——!”眼看着柳絮嘴角脖子上都是血,风若烟心中一窒,一时间竟手足无措,抱着柳絮惊恐的喊起来。
“夫人。”“夫人怎么了?”在门外听候差遣的春兰冬梅连忙推开房间的门冲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风若烟抱着柳絮颤声问道,声音里竟有隐藏不住的尖锐,不再如平日的男声那样低沉。
“烟儿,不要喊了,娘亲没事,这只是淤血,不碍事!”屋内顿时乱作一团,春兰平日与柳絮最是亲近,此时跪在床边失声痛苦,柳絮极力稳住自己虚弱的声音,安慰风若烟。
“冬梅,快去请大夫!”稍稍冷静下来的风若烟头也不回的冲着身后的冬梅吩咐。
冬梅眼里含着泪水转身跑了出去。
“烟儿,我没事,明日再看大夫可好,这大半夜的惊动了府里的人就不好了。”可躺在床上的柳絮见冬梅跑出去脸上竟现出几分焦急,一边说着一边向跪在地上的春兰使眼色。
“夫人,你还是好好请个大夫治一下吧,你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平日里极其听话的春兰这回不但不帮着柳絮阻拦,还哭着一边说一边拿着丝帕去擦柳絮嘴角脖子上的血迹,她是极了解柳絮的,她不想让风若烟担心,平日里身子不好总是偷偷的看大夫,可是夫人不受宠,她们自己又能请到多高明的大夫呢,还是乘着此时让公子多请几个大夫好好的整治一下吧。
冬梅出了柳絮的院落,心急之下不在隐藏武艺,施展轻功几个腾跃之间在各个院落之间穿梭,很快便到了相府府内的大夫居住的院落,甫一落地便粗暴的敲门:“李大夫,李大夫,出急事了,您快醒醒。”
“这不是柳夫人的丫头吗,这么晚了吵吵嚷嚷的为何事?”那李大夫披着衣服起身,慢腾腾的开门,一见是冬梅便颇有不耐的皱着眉头嘟哝着,并不出门。
“柳夫人病了,公子在柳夫人屋里等候李大夫去为柳夫人整治。”冬梅自是看出这狗眼看人低的李大夫仗着夫人不受宠才敢这么怠慢,抬出风若烟斜着眼睛冷冷的说道。
“啊!”李大夫一听风若烟候着他,连忙进屋里提着自己的药箱,胡乱的披着衣服,一边走一边束腰带,冬梅气不过他的狗眼看人低,只顾着低头在前面带路,也不帮他提药箱,那李大夫一路小跑的跟着好不狼狈。
衣着凌乱的李大夫跟着冬梅走进柳絮屋里,只见春兰端着一盆热水,拧着热毛巾帮擦拭着柳絮的脸颊,脖子,眼泪一直止不住的往下流,风若烟面色凝重的坐在床边握着柳絮的手,二人见李大夫进门,赶紧让开,腾出位子来。
李大夫走到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柳絮,颤巍巍的伸出手握着柳絮的手腕把脉,脸色也越来越惊异,直至转为凝重,少顷,他有些紧张的转头看着风若烟。
“夫人到底是什么病?”见到那种颇为为难的目光,风若烟心头一沉,声音不禁冷了几分的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