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于萧立而言,面前之人绝非只有四平順仪这一身份,更乃他属意之人生母,无形之中便多一抹敬畏,不敢再畅抒己见。
数息犹豫,斟词酌句之后,方才解释:“小人斗胆,恳请娘娘莫以身犯险,皇上遭人投毒一事,小人必尽全力彻查,以还……”
袁梦目不斜视,打断萧立的慷慨陈词,“入殿即座,身姿散漫不说,还自视甚高,大言不惭,竟不知当先报家门,解人所惑,如此无规无矩,不成体统,教本宫如何信你?”
话毕一声轻嗤,转瞬又恢复平静,后扬手命云娘送“客”。
云娘讷讷颔首,口中应下,却迟迟不见动作。
服侍袁梦数十载,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自家主子着恼不悦,不由要多看萧立几眼。
下意识好一番打量,云娘恍然明白过来,这年轻后生虽然面生,却眉清目朗、貌相堂堂,一眼可辨善恶,也不至于如袁梦所说那般散漫随意,不守规矩,无礼傲慢,实是萧立所着领衣,碍刺了袁梦双眼。
旁辈不识,袁梦岂能不知,面前这人所穿,料出内务府造办处,非皇家之人不得征用,更有她亲手所绣梅纹,分明是她去岁五月初四赠与自家皇儿诞辰之礼。
如此体己要紧衣物,宋凛竟拿与别人穿着,还同为男子,让她如何处之泰然?
宋凛今已二十将五,仍未娶亲,她本就心有忧戚,唯恐他与宋致一般,都好男色,然一直以来,都无实证,她也不好多问,只默默祈愿,事非所料,一切皆属她庸人自扰,不曾想……
云娘明了了其中因由,终于不再耽搁,亦板下脸,开“轰”萧立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