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颜宗泰身侧的李青再也忍不住了,想着连日来在老太监那里受的气,还有张风的死,挥起手中之鞭,直指他狂声道:“吴庵鸡你故意不开城门,究竟是何意思!”
城上的吴公公一愣,自从贴身随侍护天帝武凤仙后,即使是当朝首屈一指的宰辅公孙文谨,也对自己是客客气气,甚至与自己称兄道弟的,没想这灵州的一个小小副将,竟敢大庭广众下叫自己吴庵鸡,直戳自己的痛处,揭自己的心伤,该死,这厮他娘的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吴公公本红润的脸,一下变得极其苍白,很快又从白转青,再红如猪血,张着嘴想要喝斥,却又不知要说什么才合适,一时间脸色比茅坑里的石板还难看。
李青心里一阵痛快,刚欲再骂几句,忽闻后面一直没作声的卫国惊喜地唤了声:“三弟——”
李青闻声一颤,快速打马到卫国边上,却见卫国怀中的张天翼正微睁着双眼,正用微弱的声音对卫国说道:“大哥,赶紧进城处理我身上的伤口,再迟就来不及了。记住,张风已不复这个世上,别让任何人知道我的消息。”
“大哥知道,大哥知道——”卫国紧紧地盯着重新闭上眼的张天翼,一个劲的傻点着头,梦呓似的反复说着这句话。两旁的颜宗泰与李青也是傻乎乎地笑着,却是早已泪流满面,张风居然第二次奇迹般的死而复生,真是苍天有眼啊。
睿智的李青很快冷静下来,仔细地看着张天翼左胸前稍稍有些偏离的赤刀刀柄,回想着在突袭前张天翼的神情与话语,很快就明白了张天翼的用意。一抬头,想跟颜宗泰点透,却见后者正激动地望着自己,两人一对视,即读懂到对方的意思。
卫国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兴奋地张嘴欲言,颜宗泰忙沉声道:“别声张,否则张风这罪不但会白受,而且真的会死。”
卫国也有些明白了,点点头,仍抑制不住心头的兴奋,压着嗓子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进城,给张风处理伤口!”激动过后,颜宗泰脑中飞速对眼前的处境作着分析。
“可死太监守着城门,故意为难我们,怎么办?”卫国忧道。
颜宗泰看了眼紧闭着的城门,瞟向城墙上高高在上的吴公公,目中寒芒一闪,对城墙边上的守卫厉声喊道:“守城的众将士听令,速打开城门。谁若胆敢对抗本将军的命令,杀无敕!”后面三个字咬得极重,透着浓浓的杀气。
城墙上吴公公听得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话分明就是针对自己说的,不想颜宗泰竟不把自己这个皇帝身边的红人放在眼里,气急败坏道:“颜宗泰你想造反!”
“想造反的人是你。速速打开城门,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颜宗泰毫无表情地吼道。从突袭的战场上回到这城下,近一个时辰,再拖下去,张风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也不知这一个时辰他是怎么熬过来的,竟没吱半声。
吴公公怒极,反而大笑道:“今日我就不开城门,我倒想看看你颜宗泰能把我这个圣上亲点的督军使怎么着!”圣上这二字他也咬得很重,神都搬出来了,他不信颜宗泰真敢做什么。
“公公小心!”
一支箭羽,挟着怒啸,划破长空,朝着吴公公的面门飞来。他边上的侍卫眼疾手快,大喝一声,急扑过去,将吴公公推倒在地上。
吴公公狼狈地爬起身来,想看清楚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射杀自己,却只闻‘嗖’地一声,然后头上的帽子竟不翼而飞。紧接着‘咚’的一响,是利器透过什么东西所发出来的。回过头去,只见一只箭矢盯在头后顶的木梁上,箭身上像串烧鸡般串着的,正是自己的帽子。
城墙下的李青,凛立马端,弯弓怒张,箭在弦上。吴公公早就吓破了胆,这一看之下,更是面如土色,吓得急切的连连朝城下的侍卫挥手示意。
城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