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们相隔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两伙人边打边骂,喊声震天。
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下,燕然隐约看到两伙人各自执的旗帜,一个上面写着‘李’一个写着“温”。
这些人操着一口本地话,燕然听了几句,大致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李家的人截了温家的财路,这妥安县原本是温家先谈好的,五两银子一石米,温家的人把货都备好了,往过运输的时候发现李家却恶意降价,以四两银子一石米,与当地官府暗中达成交易,结果两方就因此引起了争执。
温家控诉李家是表面兄弟,背地里捅刀子,明明是自己从别人口中抢肉,吃相难看,还反过来说别人价高是黑心肝!
李家反斥温家垄断米行,让附近的官府和百姓在受灾期间还得被他掏空腰包,不得不从他这高价买米糊口,赚的就是昧良心的钱,他不过是为了减少民众的损失罢了。
两方谁也犟不过谁,干脆就打了起来。
说白了就是一群发国难财的,狗咬狗,窝里斗起来了,原来不论古今,只要有人的地方都不缺这种品行不端之辈。
他们停靠上岸的这个渡口恰好被一片小树林遮挡,所以这些人暂时没有发现他们。
这时,一个半路被救上船的老伯在队伍后方发出一声冷哼,“说的都挺好听,还为民,呸……平日一两银子就能买到一石米,现在却要四五两,翻了几番,等同喝人血的行为还要较个高低。”
“就是啊,这灵乐府如今雄霸整个沿江内陆河,统管漕运,权大势大,官府懦弱无能,任人宰割,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
“家底丰厚的还行,要是本身就穷的,一捧米都吃不起,老少都得饿死。”
“哎,咱们自己都这副田地了,也别替人瞎操心了,吃不起米那就吃糟糠,泥巴糊饼子,对付一日是一日吧。”无家可归的难民们接二连三地发出叹息声。
宁淮苏听在耳中,眉头微微皱起,他伸手招来一个护卫,递过去一枚令牌,又低声吩咐几句,那护卫听后点头,飞快地离去。
燕然看那两伙人虽然打得热闹,可手里拿的都是棍棒,并无死伤,一个个喊的那叫一个凶,仿佛谁声势大谁就更有胜算似的。
她凑近了宁淮苏,低声问道:“老伯说这些都是灵乐府的人,那这温家……是不是烧毁了生死泉,毁了石伯居所的那个?”
宁淮苏点头,正要说话之时,前方的战火已经蔓延过来。
宁淮苏让人将难民们先带回船上,下一刻,两个李家人便被一脚踹出了小树林,四五个温家人追上来,恰好发现了树林后渡口停靠的两艘大船,以及宁淮苏等人。
这些人吓了一大跳,也不打了,纷纷跑回去禀报。
“是谁!躲躲藏藏的,还不赶紧滚出来!”那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伙人突然就停手了,纷纷将木棍指向了渡口,一点点逼近。
宁淮苏留下十几人守着船,带着余下的侍卫走出去,他们都穿着统一的玄色锦衣长袍,手中拿到佩剑,整齐划一的列出防御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