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一事查明后，侍卫也带着黎氏绣坊的方掌柜来到尚衣局。
方掌柜还未进去，便双脚打颤，她太清楚今日被传唤来是所谓何事了，看地上跪着的玉梅满脸泪痕，她便猜到事情败露了。
方掌柜站在客厅门口双腿发软，大有转身逃跑的冲动。
但此处是宫中尚衣局，她是被大理寺的人押来的，如何能跑？
她身后的侍卫见她停下，大手一推，便将她推了进去。
方掌柜来到厅中，看付致穿着官袍，便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大人，不知传唤民妇前来有何事？”
付致沉声说道：“方掌柜，尚衣局的玉梅指认你与她串通，调换了黎氏绣坊与婉风绣坊的绣品，此事你可承认？”
方掌柜矢口否认，“大人，绝无此事，民妇冤枉啊，民妇不曾认识什么玉梅，请大人明察。”
玉梅不可置信的看着方掌柜，没想到她竟会与自己撇清关系。
“方掌柜，明明就是你让我这样做的，你怎么能不承认！”
“这位姑娘，民妇跟你确实不认识，何来不承认一说？”
付致拍了拍桌子，“好，既然说你不认识玉梅，此事便先放到一边，本官问你，桌上两份绣品，哪一份是黎氏绣坊送进宫的。”
付致指着先前让人摆放好的绣品，让方掌柜辨认。
方掌柜指着上头绣着百鸟朝凤的绣品，“这份是黎氏绣坊送进宫的。”
“你胡说！那明明就是婉风绣坊的。”
向来脾气好的牛花气得脸色通红，没想到竟有人如此不要脸。
方掌柜转了转眼珠子，一脸无辜的说道：“你这女子好生奇怪，明明是黎氏绣坊的绣品，怎么成了你们婉风绣坊的了，这些衣裳可没有填充鸭毛。”
牛花哼了一声，“我们可有一份一模一样的，难不成也是从你们黎氏绣坊买的？”
“前些日子我们家的绣娘不小心将要绣何物透露了出去，想必就是那时候，婉风绣坊就有所准备……”
方掌柜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不仅不承认调换了绣品，且还暗示婉风绣坊买通黎氏绣坊的人，让牛花有理说不出。
林婉儿轻笑，缓缓说道：“真真假假，让绣娘们再绣一次便知，方掌柜，你可敢！”
方掌柜扯着衣袖压了压湿润的眼角，“大人，说来也是可惜，黎氏绣坊的绣娘前些日子手受了伤，大夫说日后恐不能再动针线了。”
付致怒斥道：“又会如此巧合？你莫不是把大理寺的人当成酒囊饭袋了？”
方掌柜脸色慌张，伏在地上磕头，“大人，民妇所言句句属实……”
林婉儿秀眉凝起，这黎氏绣坊是有备而来，方掌柜对任何问题都对答如流，若她没猜错的话，他们连摔了手的绣娘都准备好了。
林婉儿心里涌上一丝不详的预感，此次怕是要吃大亏了。
林婉儿双手交握，指尖嵌入手心，她不能认输，答应了夫君要拿到进贡名额的，决不能轻易放弃。
正在林婉儿想法子时，身后的小酥却似是想起了什么，弯下腰在她耳边说话。
跪在厅中的方掌柜心里嗤笑一声，一脸不屑，任凭她们如何争辩，都无法改变如今的结局。
林婉儿听了小酥的话，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当真？”
小酥点了点头，“真的大掌柜，小酥也是刚刚想起来的。”
林婉儿得了小酥的话，侧脸看向付致，“付大人，方才我家绣娘想起来，她所有绣品都在花样中留有一个婉字，这个字若不仔细辨认，是无法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