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神色突然就是一变，一双看向的双眼已经眯了起来。 如果他不是有着足够澄清的剑心，以及多次濒临生死的历练，他大概早已经将眼睛闭上，身体急速倒掠。 潭水之上，有丝丝雾气蒸腾而起，如同那沸水之上的蒸汽。 雾气轻飘飘的，不知道从何处生起，更像是没有意识的孤魂野鬼，随处飘荡。 这些雾气并不是普通的雾气，它没有一丝温度，相反还显得极其冰冷，像是从万年寒冰身上散发而出的凉意，可以深入骨髓。 最让人惊讶的是，它们竟然还无比锋利，如剑如枪，可洞穿一切。 这是一缕缕剑气！ 楚暮正是因为这些剑气的飘荡而起，感受到了威胁，双眼眯起，身体紧绷。 他集中精神，运转灵气，像是将这潭水给看穿。 可他越是认真，却越是发现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完全无法看穿潭水深处。 “啊！”陡然之间，潭水之上雾气更浓，不断生起，继而如同被风席卷的树叶，在潭水之上不断旋转，如同游龙。 楚暮忍不住惨叫一声，双眼已经满是泪水，身上的灵气应激而起，疯狂运转。 他这才不得不将视线收回，那深厚激烈而凌厉的剑气，实在生猛，让他不敢与之争峰。 将视线收回之后，楚暮原地盘坐，开始冥想，进入修炼状态，补充那被剑气冲撞的灵气。 好一会之后，他重新睁开眼睛，视线再次落在潭水之上，却没有停留太长时间。 他的视线慢慢移动到了前面的瀑布之上。 瀑布直落，如同银河倾泄，飞流直下。 第一眼看到瀑布的时候，楚暮倒是不觉得它有什么稀奇之处。 此时再看，楚暮又有另外体会。 那瀑布直下，气势之雄厚，如同要开天辟地，更像是一把绝世神剑的凌厉一击，剑气纵横，剑意锐利。 那一抹剑气剑意，如同老鹰猎物，从空中直下，又像是陨石坠落，一往无前，更有大山压顶之势，纵横无双。 好一剑，剑开天山！ 好一剑，从天而降！ 好一剑，气势无双！ 楚暮看着这一道瀑布，竟然痴了。 他上一世是顶级剑仙，剑术通神，剑法绝妙，剑意高绝。 对于剑之一道，已经走到极高出，此时他看到眼前这一剑，却还是被深深震撼，被深深吸引。 这浑然天成的一幕，如同夺天地之造化，孕育出了绝世一剑！ 从心到身，楚暮已经完全融入到了瀑布之上的剑意当中。 所以，他对自己双眼已经流血都浑然不觉。 更没有发现，潭水之上已经发生了大动静。 潭水之上雾气蒸腾而起，滚滚而动，如同波涛翻滚。 剑气森然，携带着惊天气势，仿佛那海潮生起，一浪接着一浪，潮起潮生。 继而，这些剑气滚滚而来，像是蝗虫过境，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冲楚暮！ 楚暮依旧浑然不觉，一双满是鲜血的眼睛只管盯着前方瀑布而看。 任由那无边无际的剑气冲撞在楚暮身上。 衣服不断碎裂，皮肤出现了一道道裂痕，身体正在不断被切割。 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千刀万剐。 楚暮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此情此情，如果有旁观者，怕不是连下巴都要惊掉，眼睛都要从眼眶里面瞪出来了？ 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如此程度？ 竟然可以舍生忘死到这种程度？ 竟然可以沉醉在某种玄妙境界当中，到了对外界对身体都全然不顾的程度？ 这剑心该是何等的通透而执着？ 呜呜呜！ 突然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响起。 楚暮手中铁剑在不断颤抖。 此时又有异常发生，那如同铺天盖地的剑气，本是杂乱无章，不知从何而起又要去往何处，此时却全部向着铁剑汹涌而去。 磅礴的剑气，终于有了一个足够明确的目标。 当它们集中起来的时候，引发了大气象。 潭水拍岸而起，如同有一条条蛟龙破水而出。 纵横的剑气开始凝聚，变成了一把剑。 剑向着铁剑冲击而去，仿佛一条狰狞的真龙。 轰隆！ 像是一座座大山蹦碎，整个空间都在不断晃动。 剑气向着铁剑冲撞而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铁剑只是在不断颤抖，那些剑气却如同泥入大海，瞬间消失无踪。 铁剑将剑气都吸收了！ 铁剑之上的锈迹又是脱落了一些，隐隐之间像是已经可以看到剑身所在。 怕是再来一场剑气大雨，它便要重见天日了！ 而楚暮却始终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他的眼睛已经直直盯着前面那一抹瀑布流水。 突然，楚暮的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铁剑。 一双眼睛满是鲜血的眼睛里面有惊芒爆射而出，身上的气息在刹那之间就攀登到了极致。 此时的楚暮，如同神人降世，气势无双。 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果决。 身上已经有像是要将这个空间都要撑破的战意。 此刻的楚暮，才真正的像一名剑客，真正的剑客。 剑客看到绝妙的剑招，自然心动，自然要问剑！ 楚暮现在就要问剑于前面这一抹瀑布，问剑于那浑然天成如同绝世一剑的剑意！ 虽然他不过是玄武三重的低级修行者。 全力一剑或许只和地武一重的强者相提并论。 而前面的瀑布一剑，显然多天地制造化，蕴含无上力量。 但此时楚暮心中却没有境界之分，没有力量之分。 他此时只是一名剑客，只是要问剑而已！ 一只脚重重踩在地上。 整块大地都摇晃了起来，仿佛向着地面下沉了几分。 楚暮身体猛然向前激射而出。 空间当中不断有爆破声响起，是他的速度太快，让空间都承受不了。 霎那间！ 手中的剑已经向前挥舞而出。 楚暮并没有使用凌天九剑，更是没有用到任何招数。 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直刺！ 在前面这瀑布一剑面前，任何花招都是虚无的，都是无用的。 他要用最纯粹的方式，最简单的方式，将剑意和剑气提升到极致。 剑在向前，人在向前。 剑和剑终于相遇！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