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孩？”裴亦州欣喜，“我们要有女孩了。” “从现在开始你得努力给我们的女儿想个名字。”封灿有过一次生子的经验，可是做母亲的感觉尽然延迟了这么久，现在想想仍旧觉得对不起小问号。 裴亦州似能感知到封灿的想法，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小问号从来都没有责怪过你，他在得知你是他母亲时高兴的一夜没睡，后来又迫不及待的去找你。封灿，他很幸福。” “我知道的。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他了。” 封灿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若是经历以前的那些磨难才能拥有现在爱自己的人，她想她是可以原谅以前的一切。 裴森在手术后的第二天就醒了，他恢复情况不错，排异反应也不算太大。裴杭当天就离开了医院，来了市医院在奶奶的病房外守了一个下午。 卓淑英在第三天终于彻底清醒，接到消息的几人迅速到了医院陪着。 荀向希跟在裴杭一起来的，这些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守在裴杭的身边，做着一个完美合格的女朋友。 “你居然还会来医院，荀向希你不觉得羞耻吗？”封灿问完没等荀向希回答就又道，“忘了，你当然不觉得羞耻了，毕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能说明你根本就没有心。” “灿灿怎么最近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呢？”哪怕面对面，荀向希依旧是一脸茫然。 封灿眼神狠冽，荀向希坦然笑对封灿，“真是没想到，原来真的会有这么一天，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拿我毫无办法。” “你很得意。” “当然，”荀向希靠近封灿，压低了声音，“我现在得意得狠。你现在可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旦卓淑英醒了，所有的事情就会曝露。你觉得裴家人要是知道卓淑英是因为才躺在这里，差点丢了命的时候，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真的好期待这一幕的到来啊。” “你们在聊什么？”去主治医生办公室的裴亦州和裴杭回到病房区，“怎么不进去？” “听说卓奶奶在睡觉，我们怕吵到她，就站在病房外聊了几句。”荀向希温柔体贴的解释，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阿姨走出，“少爷你们都到了，老太太醒了，正念叨你们呢。” 四人相继进入病房，偌大的清冷病房此时也变得热闹起来。 “奶奶，你感觉怎么样？” “奶奶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亦州和裴杭相继问道。 “我没事。”卓淑英靠坐着，脸色仍是虚弱的，也没有多余，“医生说什么了吗？” 卓淑英上午醒来的时候一切安好，只有双腿没有任何的知觉。 以前身体虚弱，但是偶尔休息足了，自己也能够柱着拐杖出去晒晒太阳，不会像现在一样半点知觉没有。 裴杭低垂着头，“医生说这是后遗症，要经过治疗才能够再站起来。” “裴杭我不是小孩了，不需要用好听的话来骗我，把医生说得最糟糕的情况告诉我。”卓淑英道。 裴杭不说话，卓淑英转头看向裴亦州，“你是老大，由你来说。” 裴亦州与卓淑英对视，数秒后开口，“医生说您下半身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知觉，不能再站起，生活起居都必须由人来负责，包括……包括上厕所。” 裴亦州话落，病房陷入一片死寂。 卓淑英是曾经的商业传奇，是人人听了都要肃然起敬的名字，然而如今随着时间的增长，因为各种事情她也不过是个躺在床上，半身不遂的暮年老人。 无尽的沉默后，卓淑英问，“裴杭出院了？你都来看我了，看来你大伯的手术很顺利。” “奶奶，你怎么会知道？”裴杭惊愕。 瞒着奶奶这件事情是他们大家的共识，当初还为了瞒着奶奶才有了雪地罚跪，奶奶怎么会在这时候知道？奶奶明明刚醒？ “我不该知道吗？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老了，才什么事情都要瞒着我。”卓淑英双眼含着怒意，“裴亦州你认为这样做是为了我好？” 裴亦州没回答。 卓淑英又道，“当初你来求我，要让陆诗柔回到青城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是。”裴亦州不再瞒着。 卓淑英直勾勾盯着裴亦州，看了许久，突然随手抓起一旁的水杯朝着裴亦州就砸了过去。 “啊！” 病房里荀向希尖叫出声。 “老太太你这是做什么啊，这水还烫着呢。”阿姨忙走到裴亦州身边，“少爷，快把外套脱下来。” “奶奶，这件事情不怪他。”裴杭立即道。 卓淑英看向了裴杭，“你要不是刚出院，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放过你？裴杭你是不是觉得你也能瞒着我？” “卓奶奶你不要生气，他们瞒着你也是为了你好。”荀向希忙替两人解释，“他们是不希望你生气，不想你难过才会这么做的。” 卓淑英一眼扫过，“我们裴家的事情需要你来插嘴？” 荀向希微微愣住，随即又一副不怕的神情，“卓奶奶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是裴杭的女朋友。我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正因为他是好意我才觉得您不该怪他。” “向希，别说了。”裴杭看了眼荀向希朝她摇了摇头。 荀向希似铁了心要做一个维护自己女朋友并且还格外懂事的女朋友，红着眼，心疼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委屈，也不希望卓奶奶对你们生气。卓奶奶才刚醒，心情不宜这么激动。卓奶奶你的两个孙子都是关心你的，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身体你也该能理解他们。” 卓淑英看着荀向希面无表情。 “卓奶奶你是怎么知道的？”荀向希擦着眼角的泪，又似不解的问，“我们明明都努力瞒着你的，怎么你会知道？难道，难道你晕倒也跟这件事情有关吗？” 荀向希佯装吃惊的猜测。 “我是怎么知道的？”卓淑英反问着，将目光投向了封灿的身上，她脸上的表情没有怎么变，只将问题丢给了封灿，“灿灿，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