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配。”裴亦州嘲弄，“不过她的演技向来不错，让你对她信以为真，认为她是多么伟大的母亲。” 裴杭苦笑，“原来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傻子，真是太可笑了。” 随着裴杭的一声叹息，三人再没有说一句话。 半个小时后裴亦州的手机再次响起，纪然打来的电话。“裴少，人跟丢了。” “跟丢了？”裴亦州不可置信，“怎么会跟丢了？不是让我们分几波人吗？” “原本送老太太过去的出租车司机是我们的人，我们也提前在车上放了定位器，可老太太发现了，还把我们的定位器扔出了窗外。”纪然道。 “你是说扔定位器的人是奶奶？” “是，司机亲口说的，扔出定位器后老太太让司机在一旁停车，安排自己的人上了车，把我们派去的司机赶下了车。”纪然道。 裴亦州心生不安，“奶奶想做什么？” “我已经安排人去查车的去处，一旦有消息就通知您。”纪然也不敢怠慢，一刻也不停的寻找着。 裴亦州挂了电话面对眼前疑惑的两人将卓淑英所做的事情告诉他们。 “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理由啊。”封灿也困惑不己。 裴亦州道，“或许奶奶这么做就是想要自己去见陆诗柔。” “奶奶想和她说什么？不管她要说什么都不可能拿小问号的安全开玩笑的，”裴杭同样担心，“奶奶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她想要做什么？” 裴杭的问话没有回答，三人谁也不知道原因，他们面面相视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担忧。 纪然的调查过程并没有那么容易，失去了定位系统，他们只能去调监控，但显然卓淑英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她在中途令人换了车牌号，以至于他们一时之间失去了这辆车的行动轨迹。 等他们发现那辆车时，车已经停在路边，卓淑英没有了踪影。卓淑英和陆诗柔两人有了额外的约定，两人见面的地方不是市中心大厦，接走卓淑英的车是她自己安排的。 裴亦州他们知道一切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一个小时的时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现在除了小问号以外，连卓淑英都失去了联系。 卓淑英只用在房间里简短的时间居然就想到了这么多的事情，显然在她同意陆诗柔提出的要求之时就已经想到了处理方法，连由她出现去陪陆诗柔录视频也是她提出来的。 她在那时候就已经在计划着什么。 “奶奶的计划是什么？”裴杭躁动不安，“奶奶会不会有危险？她最后临走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当时她的眼神不太对劲，你们也有这样的感觉是不是？” “裴杭冷静一点。”封灿说：“我们现在不能乱了阵脚。” “我没办法冷静，在我知道陆诗柔只当我是一个对付裴家的工具人后，在我们失去奶奶和小问号的消息后，你要我怎么冷静？”裴杭看向裴亦州，“给陆诗柔的手机打电话没有？” 如今裴杭却是连叫一声陆诗柔妈妈都不愿意了。 裴亦州看他，“打了，关机。” “房间。”封灿灵光一闪，“奶奶再出去的时候进过房间，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裴亦州和裴杭听了这话不约而同的起身跑向卓淑英的房间。 整洁的房间内所有的陈列一目了然，桌上放着的那个信封此时便显得更加瞩目，三人齐走过去，信封上写着裴亦州和裴杭的名字。 裴亦州拿起信封的手尽然有一丝颤抖，他拿着信封却不敢去拆，此刻的他是胆怯的，他求助般的看向封灿，将信封递给她，“帮我看看好吗？” 声音无助又脆弱，惊慌的小心翼翼神色令人心疼不己。 “好。”封灿拆开信，只看了前面一段泪水便止不住的落下，她又看向裴亦州和裴杭，“你们……你们要听吗？” “读吧。”裴杭同样不敢去看。 封灿努力平复自己的声音。 “亦州，阿杭，对不起，奶奶没有办法再陪着你们了，希望你们再看见我的时候能够理解我的做法，能够原谅我，我这一生太苦太长，本想着最后还能再过几天舒坦日子已经很是知足，谁能想到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亦州遇见了自己深爱的人，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不再担心他，只愿阿杭也能够有一天可以遇见自己所爱的人，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也不要因为你母亲的事情就去相信爱情。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我想了很多，我清楚自己对陆诗柔的恨已经无法压制，这一次我不仅要救出小问号还要解决和陆诗柔之间所有的恩怨。” “我这一生，丈夫因病去世的早，一个孩子生了病，一个孩子因愧疚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我却无法让真正的凶手得到惩罚，只因为她是我两个孙子的母亲。” “这二十多年里我每天都活得万分痛苦，连偶尔去见裴森的时候也会想，如果他不是这样是不是会好一些，我因自己把这点愁苦怪罪到裴森的身上而觉得羞愧，更因为曾经看见亦州想到陆诗柔而痛苦。” “亦州你从小就懂事，我也没有瞒着你家里任何事，现在想想也觉得愧疚不己，我怎么什么都不瞒着你，让你在这样冰冷又可怕的事实里成长。后来望着你对感情的排斥和冷漠，我无数次后悔，后悔我怎么能因为上辈人的恩怨就让你去恨陆诗柔，恨陆诗柔应该是我的事情才是。” “阿杭对不起，刚才在给陆诗柔的电话里我是故意那么问的。明知道你会痛苦，还是想让你看清陆诗柔真正的面目，我想你不要再那么爱陆诗柔，这样以后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 “这一次决定的事情是我早在二十年前就想做的事，我每日每夜都在失子的痛苦里煎熬着，活着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苦不堪言的，要不是为了你们，我早就想离开。亦州，阿杭，你们知道恨一个人入骨是多么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