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是贼人,应该是救了南音姐。
黎凝放下手,沉声道:“敢问阁下是谁?又是如何救了我南音姐姐呢?”
长乐焦急地走到她跟前,道:“我是她师父,我知道你,你是黎凝。”
“你救救她吧!”
“自她出门以来我偷偷跟了五年了,肯定不会陷我徒儿于危险之地,此番是我喝酒误事……”
“哎呀!我要是个医修就好了……”
黎凝瞳孔地震,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长乐剑祖,便道:“你是长乐剑祖?”
“你不是和落雨宗的烟罗长老是一对吗?你这……”
“黎凝道友!此乃本剑祖私事,南音是你好友,你救,还是不救。”
长乐蓦地神色一冷,算是有些剑祖的气势,黎凝撇撇嘴,敲了敲南音的储物袋,召唤出来桑竹。
桑竹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钻出来就看到一脸阴沉的长乐,递完药就“咻”地又钻回去了。
黎凝打开药盒,将那一粒生死人肉白骨的药喂给南音,随后转过身来道:“南音姐已经没事啦,修养几天恢复恢复迎接劫雷就行。”
“嗯,多谢。”
长乐点点头,见黎凝要走,喉头滚动几次,最终还说在她合上门之前喊住她:“等等。”
“烦请道友莫要在我徒弟面前提前剑祖……和烟罗长老的前尘往事。”
黎凝静静地盯着他,看到剑祖少见的失态,微微一笑道:“您要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般好心。”
“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好,遮遮掩掩,徒留烦恼。”
“此话说的对,但是……我二人之间还需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黎凝合上门,清泠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全凭剑祖决断,旁人再多说也无用。”
明明没什么特别的意思,长乐总觉得有些嘲讽的意味,他苦笑一声,心道自己又变成毛头小子了。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做解释反而有越描越黑的趋势。
他不否认自己爱慕过年少时的烟罗,给过不少承诺,但是他也不否认放下的,总归是要放下的。
情之一字,所考者甚多,哪怕文字再惊艳也无法让人相信它的真诚。而仇恨的话,却尖利的像把剑,刺到人的心里,直至如今都难以忘怀。
长乐剑祖想了七十年,都不能想通:有些人真的是用来错过的。
眼下重忆过去,到底是满目哀伤。
长乐剑祖掂了掂腰间的酒葫芦,抚平床上人紧皱的眉头,不过眨眼间就不见人影。
对于徒弟南音,真是像极了百年前遇见的那个要过试炼的女娃娃。
那时候还没有烟罗,只有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女子,在梦里引起了他的注意罢了。
爱慕来自对她的坚持,努力,清醒自知,认清修真界的残酷后还保持本心。
像极了他年少时跟师兄师姐们说的意中人。
长乐躺在黎凝门前的枇杷树上,灌了口酒,低低地傻笑出声来。
那时候师父还笑他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