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龙九宵只能远远看宴清棠一眼以解相思。
大难当前,儿女情长都放在了后一位。他们一个在宫中解救病患,另一个在外保国家安宁。
黑衣渐行渐远,宴清棠的心沉了下来。
“咚!”
打更的太监在宫道上行走着。
宫室中又开始忙活,一口加了沸水的大锅里扔进所有人的衣物,高温烧煮,照料才子的下人们迅速更换衣裳。
为防鼠疫扩散,所有人一个半时辰更换一次衣裳,服用汤药。
里头情形不见得多好,不少人已经开始咯血。宴清棠捏着手,垂下眸子,只有兵行险招了。
………
皇城外,百姓纷纷议论着昨日发生了何事。
脂粉铺子里头一个人没有,反而是茶楼里客人满堂。
二楼上一名贵夫人忧心忡忡,脸上两行泪痕,痴望着茶盏中的银毫随热气蒸腾,最后又沉下去。
“夫人,别想太多了,会没事的。”丫鬟拿来衣裳给夫人披上。
“宫中好好的突然免了上朝,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昨夜龙禁卫狂奔出宫,老爷今儿一早就去打听。我也回了娘家探听,一点儿消息都无。我怎么能不担心?”长孙夫人深吸一口气。
突然听见下头喧哗。
“嘿嘿,那些王公贵族子弟这次可是要慌了,我听人说皇上这是打算清理朝堂,将他们抓在手里。”一身丝绸衣裳的男人做着动作,手一下握紧,正合他话意。
周围哄堂大笑,拿酒老瓮提着酒笑得脸通红,“敢情你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啊?皇上想做什么你都知道。”
众人的嘲笑声让绸商没了面子,他看着男人一下起来,不想身旁人摁住他手小声提醒着:“可千万别!别看这个老头子其貌不扬,他年轻时可是在摄政王府做过事的。”
绸商憋着一肚子气,眼睛转了一圈重新坐下。
摄政王?
贵夫人神色一变,掀开帘子莲步轻移走到楼下去。
只听那老头摇摇头,将一壶酒全灌了下去,醉醺醺靠在门板上。
“酒不醉人人自醉……哪里是什么皇上想动手啊……”老头垂眸,手中的酒壶一下落在地上,他也倒地不起,旁人来服反而摆摆手。仰头看着茶楼上光秃秃的木头顶,“是摄政王要和皇上打擂台,派人在里头下了药啰~恐怕现在活着的秋韪才子已经不多了。这对叔侄打架遭罪的确是老百姓,可惜了~”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皇上和摄政王打擂台,给人下药?”长孙夫人的手紧紧握着桌角,心彻底凉了。
皇上和摄政王的确不合已久,皇上想把持朝堂,借舞弊一案把人关押宫中,来夺得群臣支持也是正常,这已经是长孙家未曾料到的。
摄政王被将了一军索性给人下药,让这棋烂到皇上手中。
遭殃的是、是自家无儿!
“夫人!夫人!”丫鬟大声叫着。
贵夫人晕倒当场。
不仅此处,到处都有人散步流言。此刻官眷尚且还要顾夫君前途,没有轻举妄动,可平民之家视为大难临头,已有人提议前去大理寺万人请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