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她的背影,不懂她为什么突然不管不顾,就像远处有什么人等着她一样。
宴清棠离开疫病去,找到皇帝随侍陈公公。
“我想见陛下。”
陈公公步履踌躇,一张老脸挤出笑容:“宴姑娘所为何事呀?”
宴清棠把想法如实禀告,嗬得陈公公哑然。
“你稍等。”
陈公公去了,不一会儿,他出了殿,朝宴清棠招手。
宴清棠走过去。
宋匀君端坐龙案,带着一丝意味不明:“你说,你要解剖尸体?”
“是。”宴清棠低着头,“清楚病人五脏变化,加以研究,才有新的解法,能对症下药。”
宋匀君略有迟疑:“有危险吗?”
听出话中关心,宴清棠讶异,这皇帝……
“小心些,并无大碍。”
宴清棠要是出事,皇叔非打死他不可。
宋匀君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朕允了。”
当天下午,御书房传出圣旨,准许太医院解剖尸体。
至于死者家属,赏黄金千两,以做补偿。
圣旨在,家属只得压下不满。
宴清棠带上面罩,手套,独自来到停尸房。
当夜,灯火通明。
第二天清早,宴清棠才从停尸房出来。
器官部位肿大、呼吸衰竭,还出现了肺泡、脾肝、脑脊液都出现严重的问题。
一连解剖三天,她终于对鼠疫在体内发展有了解后,“药方需要大改。”
太医纷纷抬起头,“宴女医找到新的解法了?”
宴清棠点头,提笔在纸上写白鹤藤、雪见草、茯苓、乌柏等十几种药材。
太医们眼皮子直跳。
赵太医厚着脸皮开口:“宴女医,我们不是不信你,药方实在太大胆了,雪见和钩吻相克,尤其是钩吻,本身带有剧毒,损害五脏六腑,怎么可以用?”
太医们点头附和。
“还有这味马蹄莲……对烫伤破风有奇效,严禁内服的!用多了,有致命的危险。”
“是啊是啊……”
与其说解方,不如说砒霜。
宴清棠声音平缓有力:“鼠疫一旦进入体内,开始破坏体内肺腑,导致内脏出血,趾端坏死等症状,引起全身病变……要想保住病人的命,就需以毒攻毒,阻止鼠疫侵入内部。”
“这不是拿他们命做实验吗?”一名太医嘀咕。
宴清棠看向他,“因为重药会对身体产生影响,而犹豫不决,和坐视他们死亡,又有什么区别?保住命,才有一丝生机。”
太医们被这番话问住了,哑口无言。
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最后,太医同意更改药方,辅佐药浴针灸。
病人皮肤接触到药汤之后,胸膛青筋暴起,黑色的东西在血管里流淌,顺着划破的指尖流出,化作白烟消失不见。
“奇了。”
太医们连连惊叹。
几日下来,病人情况居然真的开始好转了,喜不自禁,往宴清棠方向看去。
宴清棠提着药箱,去找宴遇南了。
“兄长,你这几日有没有不适?”
想到每回拿兄长做实验,宴清棠忧虑忡忡。
宴遇南沉吟道:“除了有些无力之外,并无不适,也无呕吐、虚弱症状。”
“手给我。”
兄长伸出手,宴清棠切脉,指尖脉象虚弱,却平稳,已瞧不见鼠疫的症状。
她还是不放心,按着兄长的合谷穴。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