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兰回想自家去交粮时的场景,毛大河耀武扬威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鲜活的一条人命,死的不明不白……
李英兰吐出一口浊气,她看向灵堂轻声道:“即便当初我不喜欢你为难我家的样子,但逝者已矣,愿你在黄泉安息,早日投胎。”
衣袖被人扯了扯,李英兰转头去看:“长生啊,你来给毛大河磕个头。”
“好!”
她看着李长生毕恭毕敬的跪在蒲团上磕头再敬香,方才满意的问道:“找我什么事?”
李长生没有吭声,而是牵着李英兰的手,把她带到无人顾及的角落里:“婆婆,其实……其实我曾在一天夜里见过毛大河。”
“嗯?你细细说来。”
“我睡不着,夜里散步,无意中发现……”
李英兰越听越觉得毛大河的死另有隐情,她正色问道:“你确定看清楚了,有长龙马车,上面全是麻袋?那你说的锦袍男子,可看清楚他的音容相貌?”
李长生低头琢磨了一阵:“没有,但是我记得那件袍子,只要再看见一次袍子,我就能指出来。”
李英兰深深叹气,口吻略显失望道:“但凡是干了坏事的人,谁敢再把同样的衣服穿着逛街?此人八成是再也找不到了。”
“哎,算了,长生你记住此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面,除了我不许再告诉第二人,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懂了吗?”
李长生郑重的点头:“婆婆你放心吧,我懂得。”
两人面色平静的回归到人群中,李英兰打眼瞧着村长夫人憔悴的面容,为她惋惜不已。
仅凭她现在掌握的线索,根本撬不动官府。她也清楚自己没有古代探案的本事,所以选择闭口不言,免得好心办坏事。
村长夫人哭得伤怀,人都站不稳了,她过去搭把手,一起把人搀扶回屋子休息。
同时,她看见了仍然昏迷不醒的村长,旁边坐着愁眉不展的老村医,看上去已是不惑之年。李英兰疑惑的问道:“可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村医闻言,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也罢也罢,我说出来就是了。”
“老夫给村长服用了大蒜煎,按理说此土方对晕厥颇有疗效,可你们也看见了,村长迟迟未醒,若到半晚,村长不见好转,恐怕就再也醒不来了!”
守在老爹身边的毛二河身子一震:“什么叫醒不过来了?我爹不能死啊!”
屋子里面的毛家人听见二河哭,也跟着泣声。
李英兰听了村医所言,眉头紧蹙,据她所知,这名村医在改茶村颇有威望,他说治不了基本就是判了命薄。
她走进床边,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的村长,他平躺着,呼吸微弱,情况很危机。
李英兰若有所思道:“大夫您可曾想过换一副药方?”
村医摇头:“药材不齐啊。”
李英兰追问:“缺了哪一味?让村子里的人驾车去府城买就是了。”
村医面露难色:“我还知道一张《回阳方》,只差人参这一味药引。”
“如今流民在府城扎根,许多铺子害怕遭遇攻击,便歇业闭户,连药铺都不敢开门啊。”
李英兰听人参二字,心中有了主意:“一定要有人参?可否用其他药材代替?”
村医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不行,非它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