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脸色不佳,惨白一片,地上有一大滩散发着热气的呕吐物。
原来有果肠胃不适蹲着休息,李英兰心疼地蹲下来,掏出手绢给她擦拭嘴角。
“不舒服怎么不在家休息?”
“二嫂打发我去买菜。”说完,董有果指了指竹篓,里面是嫩萝卜。
“你回屋里休息,娘先给你收拾脏东西,再去村医家抓药。”
她蹲下身子,准备用土先盖一层稀释,结果她越看越不对劲,有果吐出来的只有米粒和碎萝卜,没有一丝肉腥,连油渍都没有。
看着小果羸弱的背影,她喊了一声:“慢着,你们上一顿吃萝卜,怎么又买萝卜?”
董有果脚步一顿:“娘,二嫂只给10文钱买菜,除了萝卜也没啥可能的。”
听了,李英兰心里一惊,呢喃:”我不是给杨氏钱做伙食费了吗?她竟然敢搞小动作?“
她立马面带寒霜,提着马鞭,带着满身戾气踏进家门。
此时家里悄无声息,静得出奇,连鸡鸭的叫声都没有。
紧了紧手里的马鞭手柄,长鞭一甩划破寂静,又粗又结实的鞭子甩下,破风声后紧跟着鞭子砸下土地的刺耳撞击声。
“杨秋花,你给老娘滚出来!”
堂屋内,杨秋花被这声惊得差点跳起。
咋的了,婆婆刚到家就要找她麻烦?她瞬间就想到自己昧下伙食费的事。
这些日子孩子们吃得清汤寡水的,最近买菜活计也全被她甩给了小姑,她可是长辈,谅他们不敢跟婆婆告状。
李英兰站在院子里,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响,她冰冷如霜的目光投过去。
看见门缝里杨秋花畏畏缩缩的样子,她的眸光射去暗羽,大喝一声:“滚出来!”
过去她漠视杨氏的偷懒耍滑,今天杨氏让孩子们受了委屈,她不能再忍了。
她走进堂屋落座,将马鞭重重拍在案上。
闷响声回荡整间堂屋,这是堂屋从未听过的声音。
李英兰阴沉着脸不说话,杨秋花被她刚才的气势给吓得打哆嗦,站在堂屋里大气不敢喘。
“伙食费还剩下多少,你给我报个账。”
等了一会儿,看杨秋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重新拾起马鞭,掂在手里。
冷声问:“哑巴了?”
杨秋花做贼心虚,视线对上马鞭,现在被婆婆拿扯得啪啪响,一声一声,令她头皮发麻,膝盖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婆婆,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伙食费都用在买菜上了。”
她怕婆婆不信,又给自己找补一句:“当然……也没全花光,还余下十几文钱,我这就去找出来。”
说完,她连滚带爬地回屋翻钱,自从上次全家出钱疏通衙门的时候,她存的钱就被掏空了,所以这次她才铤而走险地想昧钱。
铜板叮叮当当的洒在桌子上,李英兰一眼没多看,反而是勃然大怒。
“杨秋花!你在撒谎!”
“三丫的胃里全是萝卜,什么萝卜十几天吃掉一两银子?!”
她倏然倾身,手里的长鞭卷绕在手心,用鞭子抬起杨秋花的下颌,逼她直视自己。
“我念及你是妞妞的娘,即便你有诸多缺点,我也没有主张要让儿子休妻,可是你呢?”
“杨秋花,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这一鞭子下去,身上留了印子,你有脸和别人说,是什么原因受伤的吗?”
抽马的鞭子抽在自己身上有多痛,杨秋花不敢想,她气焰矮了一截,一双恐惧的眼里蓄满眼泪。
“没……也不全是萝卜!”这话她说出来没有半分底气。
“还狡辩?”李英兰气得浑身发抖,作势要扬起鞭子,杨秋花受惊,尖叫一声大喊:“婆婆别打,我不能破相啊!”
李英兰动作一顿,冷哼:“你承认自己说谎吗?”
杨秋花唯唯诺诺地睨了一眼鞭子,好半晌才点头。
李英兰气笑了:“不打你也行,要不今日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