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迟疑地不知从何说起,陈管家早有准备,将赵府的专属腰牌出示,好大一个赵,任谁见了,都知道是赵总兵的令牌,来人是总兵的家眷。
黄主事这才惶恐的行礼:“小人有眼无珠,真是对不住。”
“夫人、老爷们大驾光临,想来看在建的宝船?还是想看已经建好的宝船?”
“哦?还有建好的闲置船只?”
李英兰相当意外,按理说造船是大工程,通常是付了订金确定有主,才会组织施工。
它们不似一些小工艺,可以做出来了等买主挑选。
黄主事被问到点子上,他尴尬的笑了笑。
“让老夫人见笑了,这事儿说来不好听。”
“不过您是自己人,我倒是可以提几句。”
“咱介州府城的师爷,代表官府订了20艘船,结果他们只给了头款让我们开工,建好了,后续尾款不给我们结算。”
“末了,还要我先如期交货!”
说到这里,黄主事小心的看一眼李英兰等人,发现他们表情没有变化,又忐忑的说。
“我们拿不着钱,又怕做白工,所以没有如期交货,我做主私自把新船扣下了。”
“哟,黄主事有胆色啊!”
董有森如是说,黄主事没有被夸奖的沾沾自喜,而是更加为难,顶着一张苦瓜脸说。
“我没办法呀,官府不给我一个解释,我要给工人们解释,大家都是信任我才跟着我干,我不能让大家伙失望,是不是?”
李英兰一下子就听懂了,跟官府挂钩的交易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都说官府的钱不好挣,也就难在这些地方。
既不能把官府得罪狠了,又不能白出力干活,还要吃哑巴亏,苦水自己往肚子里咽。
说好的尾款拖欠不给,不管是怎么样的困难,最后先被拖垮的,极有可能是工人家庭。
虽然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底气,但黄主事敢押着新船,确实有胆色,李英兰欣赏的看了他一眼。
她声调温和的说。
“如此,就带我们去看一眼新做的宝船吧!”
“行,老夫人你们请随我过来。”
黄主事也有不少跟班,他们都屁颠屁颠的跟着,看见谁停下手里的活计,都会瞪对方一眼。
顿时看向李英兰等人的视线变少了,来到最好的宝船上,她们可以轻易看见,同等高度的隔壁,甲板上异常忙碌。
那边的甲板只铺了一半,还剩下一半,能清晰看见船下面的骨架。
黄主事热情的开始介绍。
“宝船的工序比较复杂,这种规模的,有14道隔舱板,将船分为15个舱。”
“隔舱板下方靠近龙骨处,设有两个过水眼,每个隔舱板中板与板间的缝隙,用桐油灰加麻绳艌密,以确保水密。”
“这样做,即使有一两个舱区破损进水,水也不会流到其他舱区。”
李英兰很耐心的侧耳倾听,黄主事也愿意多说一些。
“如果发生不幸,在海上触礁,进水太多,船支撑不住,只要抛弃货物,减轻载重量,也不至于很快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