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辞于他亦主亦友,他好不容易喜欢个女人,前面就是刀山火海,趟就趟了。
方楚辞回到康文宫的时候,盛卿尘正在喝药。
她不喜欢喝药,从小就逃避,可这肚子里揣了个不明不白的小家伙。
而且据盛卿尘如今对这具身体的了解,她是有些损耗的,贫血症状就挺明显,而且手上还都是旧伤。
所以为了不让肚子里的小家伙有问题,再苦她也忍着吞了。
方楚辞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盛卿尘捏着自己鼻子,一张脸皱的尤其可爱,正一口喝下碗里黑乎乎的药汁。
他被可爱到了,趁机从桌上拿了块蜜饯,等盛卿尘吞完药便塞进她口中。
及时雨。
盛卿尘感受到口腔的苦味被甜味盖过,抬眸看见方楚辞,眼神略微有些闪躲。
女人天生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母爱光辉,对这种从小生长环境不良的青年尤其富有同情心。
方楚辞见她看自己的眼神特别怪异,抹了一把脸:“我脸上有泥巴?”
盛卿尘摇摇头。
她对方楚辞的感觉挺复杂的,他是自己睁眼在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
而且作为皇帝来讲,他年轻英俊,还似乎对盛卿尘体贴备至。
这种男人,丝毫没有令人拒绝的理由。
可是盛卿尘却完全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倒是看到他的时候,会有类似疼惜的感觉。
“那个。”盛卿尘转移话题:“我失忆前是做什么的?我的意思是,营生,我是做什么营生的?”
营生两个字,从一个堂堂相府大小姐,宣王妃嘴里说出来,特别的滑稽。
但是方楚辞忍住了笑,正经回答道:“大夫,你给许多人看过病。”
倒是跟她的职业不谋而合!
盛卿尘稀奇:“去过很多地方吗?”
方楚辞实在被她亮晶晶的眼神逗笑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发顶:“没有,你想去很多地方吗?”
“唔。”盛卿尘不好说自己以前医援过很多地方,所以想知道在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但这话不好说出来。
她沉吟了一会儿,换了个话题:“那我还有家人吗?我的家人都在什么地方?”
她那两个被流放的弟妹不算家人也罢,方楚辞摇头:“都不在了。”
那多可惜。
盛卿尘下巴抵在桌上,有些恹恹的。
如果她一直回不去现代,找不到关于这个身体主人的记忆,那么是不是就要一直这么下去?
生下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呢?
心里空落落的,缺了一块什么,她却也没有方向去找。
“别不开心。”方楚辞坐下来,看向她的视线:“失忆只是暂时的,没准明天就想起来了,或者你想做什么,都跟我说,嗯?”
他看自己的眼神很认真,让盛卿尘想起覃越说的话。
他说方楚辞很喜欢她。
面对这样真诚的喜欢,她有些忐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这个身体里的盛卿尘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