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塔没记错的话,方楚辞还未立妃,那这皇后娘娘,就是他们东篱先皇的那位皇后,方楚辞的嫡母。
弑母。
宋塔在心底冷哼,方楚辞这人,他父皇离世都能游历在外半年不回京,在亲情上面的造诣旁人是不敢恭维的,可谓冷情至极。
至于弑母,那皇后又不是方楚辞的生母,至于他小时候经历过什么事情,宋塔是不清楚的。
站在方楚辞连先皇下葬都未到场,那还是他亲爹。
而皇后这个后母,方楚辞还没有夺了他的谥号已经很令宋塔惊讶了。
至于说他弑母,宋塔见怪不怪。
他想,这些百姓嘴碎,只是爱嚼舌根而已,管王妃什么事,不可能跟王妃有什么关系。
他这么安慰自己,心想,如果那个女人指的是王妃,那就说明她现在起码是平安的。
……
那样已经很好了。
至于别的,等见了方楚辞再说。
宋塔松手,将那人推回人群,带着部下进了店。
东篱帝都热闹了一晚上,到子时方才慢慢平歇下来,中元节过完了,人潮从长街返回万千房舍。
盛卿尘被带着站在一座高塔的看台上,她俯视着脚下灯火明灭的东篱帝都,感受到了古人的繁华。
只是夜渐渐深了之后,所有人都回了家。
她有些慌乱地想抬手去摸自己的发间,也就是这一瞬间,她惊醒地觉得有一丝怅然若失。
因为她的手摸到一朵翠婉别在她发间的绒花。
下午翠婉给她梳妆的时候,说她气色好了许多,戴一朵粉色的绒花更衬肤色。
铜镜里的女人穿着宫装,很有仪态和风情。
令盛卿尘熟悉又陌生。
可她不知道自己的熟悉感来自哪里,大概是觉得自己与这副装扮丝毫不违和吧。
那朵粉色的绒花她只看了两眼,那时候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发间不应该是一朵粉色绒花。
而应该是一件别的东西。
是什么呢?
她一路被带上马车出了皇宫也没有想起来。
而现在,迎着夏日的风,在这高高的看台上,她目睹了万家灯火,而后抬手一摸——
不对。
方楚辞就站在她的身侧,突然听她开口一问:“我的步摇呢?”
方楚辞以为自己没有听清:“什么?”
“我的步摇呢?”盛卿尘甚至将绒花取下来,指着自己的头发:“这里应该别着一支步摇的。”
她说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又有些楞在当场。
步摇——
她记得自己在这个世界醒来之前,是在研究一个古物步摇,那步摇把她的手戳破了,流了血。
紧接着,她睁眼就来到了这。
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步摇应该在自己的发间?
那步摇,为什么没有跟她一起来到这个世界?
是她遗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