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真正地端详了一下这个对我来说的不速之客。
他裹着一身黄色的长袍，也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长相倒是俊朗，脸色有些发白，看起来有些虚。
“朋友，感谢你出手相助。你没事吧？”我上前问道。
我知道那些鼠郎君身上出来的那些黑色蝙蝠，大部分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黄袍人摆摆手：“放心，死不了，调息一下就好了。”
“李矛……”
老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一转头发现老烟踉踉跄跄从远处跑了过来。
“烟叔。”我赶忙迎了上去，扶住老烟：“怎么样？”
老烟摆摆手：“没事，死不了。老牛……”
老烟突然发现了躺在地上的老牛，大惊失色，他连跑带爬地扑到老牛的身上。
老牛已经死去一会了，身上已经没有了一点的生机。
“烟叔，对不起，牛叔他……”我心里也是悲痛不已，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老烟。
他们都是从小长到大的发小，看到自己最亲的伙伴死在当场，老烟也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老烟扶着老牛的尸体，真是欲哭无泪。
老烟一屁股坐在了老牛旁边的地上，同样也是脸色惨白，脸上全都是虚汗。
“烟叔，想哭就哭两声吧。”我蹲在地上劝解道。
老烟像没看见我一样，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伸手摸出一大把的烟叶塞到嘴里，一个劲地咀嚼，嚼完了之后把烟叶渣子吐掉。我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的悲痛表现出来，同时这也是他的一种疗伤的方式。
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老烟从地上站了起来，长出了一口气，听声音像是又老了十岁：“李矛，搭把手，我得把老牛背回村里去。”
“烟叔，我来背吧？”我上前说道。
结果老烟一把把我推开：“我和老牛一起出的村子，我得负责把他带回去。”
我理解老烟的心情，便帮着他把老牛放在他的背上。
老烟背着老牛，步履沉重地朝着村口走去。
我也来不及去问他和葛康顺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往他跑来的方向看去，也没发现葛康顺的影子。
这会儿那个黄袍人也已经调息完成，我走过去说道：“朋友，不介意的话，和我们一起回村子？”
我本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人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样正好，我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他。
我们俩跟随着老烟，尽管他背着老牛看起来很吃力，步履蹒跚，但是他拒绝了帮助，自己一个人艰难前行。
路过那棵老柳树，我发现周围的地面上都已经是千疮百孔，到处都能见到被老鼠打通的地洞。
甚至有好几个地方因为地洞比较密集，出现了坍塌的情况。
老柳树的树根本来就有很多裸露在外，在地面坍塌之后，更是露出了大量的根系，也有很多树根被老鼠们咬断。但是由于这柳树的根系实在庞大繁杂，最终直到那些老鼠退去，这棵老柳树应该是保住了自己。这也是我们今晚唯一能够慰藉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