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半天的路了,在这儿停一会儿吧,前面有茶棚,我去讨口水喝。”
赶车的男子掀开帘子与同伴说了一句,转头下了车,走向卖茶棚。
车中的男子守在季芸身旁,一刻也不敢分钟,生怕到手的功劳不翼而飞。
季芸醒来时,就看见眼前目光冷然,怀中抱着把长刀的黑脸男子,不由心惊。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
这和之前那个羽姑娘身边的男子也不是同一个人啊,马车中的布置也不一样。
男子冷冷看他一眼,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恶狠狠警告道:“闭嘴。”
吃了瘪,季芸也不甘心,总不能被人抓了,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她坐直身子,再次发问:“我只是一个寻常妇人,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随便绑人,小心我告官。”
男子闻言,唇角勾起抹讥讽的笑。
季芸呼出口气,果然,越蠢对方戒备心就越浅。
“现如今你无处可逃,如何报官?”男子反问。
“我家人发现我不见,自然会报官,我就不信了,你们这些人,还能藐视王法?”
“呵呵,我倒要看看,小小城主,会如何为难堂堂嘉庆侯侯爷。”
嘉庆侯!
季芸愕然睁大眼,嘉庆侯不是罗恒的父亲么。
这些人是嘉庆侯的手下,难不成,其中也有罗恒的意思?
她真是高估了这位世子爷,以为达成合作,对方多少会有几分义气,不想竟还留着这么一手。
她暗暗咬牙,看着眼前男子,露出惊恐的神色:“侯爷,侯爷抓我一个弱女子做什么?”
男子上下打量她的装扮:“弱女子会是这幅装扮?”
若不是他懂得易容的门道,今日保不准就会被她骗了去。
世子说的果然没错,顾临的妻子,哪怕是乡野村妇,也不容小觑。
季芸被男子话噎住,一时间找不出什么来反驳,抿了抿唇,态度强硬起来:“我什么装扮与你们有什么干系,大晋律法难不成还写明,女子不能穿男子衣裳了。”
男子冷笑:“自然没有错,你要怪,就怪你的相公是顾临吧。”
季芸:“……”
好家伙,又是因为他。
之前来一个罗恒不够,又来一个羽姑娘,如今还有个嘉庆侯。
这些个人物,怎么与顾景峰为敌,不去找她,总来寻她的眉头做什么?
他们之间连夫妻之实都没有,也太亏了些。
她脑海中浮出男子俊美的脸,深叹了口气。
罢了,就当是欣赏这么多天的美色要付的账吧,谁叫她占了人家妻子的身体。
林中风声瑟瑟,阵阵马蹄声响动。
顾景峰与穆从舟从杨里镇一路向东,原本只是推断绑架季芸的人会从这边过,谁想在林子里看到灭了许久的火堆,木灰已经凉透,滴了露水结成团。
周遭有马蹄印和马车轱辘走过的痕迹,一旁还有被切碎的绳子,还是在树下。
种种迹象表明,昨日晚上在这里歇息的人绝对有问题。
兴许,季芸就在这些人之中。
二人骑着马儿飞奔,很快迎面走来一辆马车。
顾景峰与穆从舟对视一眼,拦在马车前面。
驾着马车的男子神色骤变,黢黑的脸阴云密布,死死盯着左侧的俊郎青年。
就是这个小子,前不久火烧寨子,害的寨子里大半银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