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连忙吩咐仆人打些热水来,接着自己打开药箱,取出需要用到的药和纱布等用具。
乐平公主坐在一旁,看着暮归尘那一身的伤,只觉得这个贴身侍卫很可能过不完今晚了。
她悲从中来,眼眶一热,不知不觉中哭了起来。
裴仪站在她身旁,默默递出了一条帕子。
乐平公主头也不回地接过帕子,一脸悲伤地擦了眼泪,然后用帕子擤了鼻涕,接着又把帕子往后递给裴仪。
裴仪整一个梗住了。
站在她身后的七杀蹙着眉头,十分嫌弃地伸出一柄剑接住了帕子,然后把帕子往角落的地上一甩。
乐平公主还在哭。
她没了帕子,就抬起袖子擦眼泪,很快,袖子就湿了一片。
裴仪突然就觉得,这霍家的人似乎都很能哭。
那暮归尘果然是身体素质惊人,虽说昏迷了一阵子,但张大夫给他包扎着伤口,他竟是又强撑着醒了过来。
他看着坐在不远处哭泣的乐平公主,满脸认真地劝道:“公主,我还没死,你别哭。”
乐平公主正哭得认真呢,听到这话,立马泪眼婆娑地骂骂咧咧道:“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
暮归尘抿了下嘴唇,不说话了。
裴仪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暮归尘,又看了看坐在桌边的乐平公主,突然觉得这两人好像有那么一点夫妻相。
骁卫们都受了伤,但张大夫只有一个——如今正忙着给暮归尘看伤,就没法给其他伤患救治了。
裴仪觉得,只是给人包扎伤口,又不是什么需要高超医术的事情,她能做,做了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这般想着,她便拿着纱布去帮这些骁卫包扎。
七杀虽然不想让自家三郎碰别的男人,但也知道眼下不是吃醋的时候。
他也拿了条纱布就近给一个骁卫包扎。
深更半夜,一群骁卫闯入了县衙,而且乐平公主还大喊大叫的——这么大的动静,府上的其他几个男人显然也被惊动了。
霍渊、赫连临玉还有萧君集三人都匆匆赶到了院子里,一进屋就看见裴家三郎在替人包扎。
萧君集顿时心里泛酸,第一个想法就是:三郎这个色胚一定是在借机揩油!瞧瞧这群骁卫的身材多好呀!
但这话只能在心中想,万万不可说出来,不然就显得他格局小了。
萧君集忍着不满,强装大度地拿起纱布,快步走到裴仪身边道:“三郎,我也给这些军爷包扎吧。”
裴仪正苦人手不够,点头表示同意。
霍渊觉得这是个和禁军骁卫拉上关系的好机会,于是也纡尊降贵地拿起纱布帮忙包扎。
赫连临玉见情敌们都行动了起来,深觉自己不能被排除在外,于是也加入了包扎行列。
裴仪看了看面前的骁卫,想了想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萧君集动作一顿,扭头看向裴家三郎,酸不溜丢地想:果然!这是趁机要勾搭人了吧?这手段多老套啊!
七杀、霍渊和赫连临玉也脸色不好了。
几个男人都想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