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要当官吧!”孟思屏气不愤道:“现在要紧的是绣蝶,你盘问他昨日吃的菜喝的酒是什么居心!吃饱了撑的。”
温南荨客气的说:“母亲有所不知,万一雷子是被利用或者是陷害,从这些酒水菜品中也可追究出不对劲的地方,您要是真担心三妹妹,不如就撒手叫儿媳好好查一查。”
孟思屏无法辩驳,却也明知这样查来查去,迟早会牵连到她自己,索性两眼一落泪,扑到何祁安的脚边哭诉:“王爷您看看温氏啊!自家夫君的亲妹子落得这样的惨状,她还有心思去查人家头天夜里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真有什么事这两个下人还能有好?”
但经过了这些事,何祁安早就厌烦透了孟思屏,只把袖子从她的手中扯出,转头不去看她,对她的哭声也权当听不见。
有了何祁安做靠山,温南荨继续说:“雷子,你若是想活,就交代一下为何有人莫名其妙的给你添菜热酒,又为何喝了酒后你会全然不知出现在三妹妹的房间中,不回答的话,这就拉出去乱棍打死!”
雷子深深咽了口口水,说道:“是大厨房的霍婆子,她主动与小的搭话,说是今儿各位主子剩了些好菜,特意做了两盘给小的留着,接着又说干吃菜咸,给小的温了两壶小烧酒。”
温南荨看向青桃:“去带大厨房的霍婆子来。”
孟思屏的心渐渐沉入了谷底。
霍婆子很快被带到,她一早就听见了后宅的响动,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无人可知,她也没敢细打听,没想到竟然还同自己牵扯上了关系。
她向众人问安后,温南荨抛出了问题:“你昨天为何要给雷子加菜?”
“少夫人,老奴没有啊!”霍婆子下意识否认:“老奴半辈子都在大厨房做活,从未有过偷工减料去贴补旁人的时候,主子的伙食和下人的伙食都是分的很清的!”
她误以为温南荨这是在追究她给雷子多做了两道菜。
可这又是什么了不得的罪名?值得把她带到这儿来审问?
“油嘴滑舌。”温南荨眼皮子一抬,高声问:“外头架好了没?”
青桃回复:“都架好了,打板子的婆子有的是力气,胳膊比婢女的腿都壮,两板子下去让她什么实话都吐出来!”
霍婆子被这句话吓的腿肚子都有些转筋,脸上的冷汗一颗接着一颗的往地上砸,连连磕头道:“少夫人明鉴呐!老奴真的没有。”
温南荨懒得与她废话,直接手一抬,两个婆子从青桃身后走来,架着霍婆子的胳膊就往外头扯。
霍婆子挣扎的厉害,多年在大厨房当差,吃的她膀大腰圆,这么一挣扎就像是一条脱水的鱼,鞋子都甩掉了。
然而拽着她的两个婆子也都壮实,力气极大,用力一掐霍婆子的骨头,就让她整条胳膊都酸麻,没了反抗的能耐。
眼看着就要挨板子了,霍婆子哭着吼道:“是大夫人!是大夫人身边的春楣姑娘找到老奴,要老奴给雷子添菜热酒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孟思屏的身上。
大部分人都知道,雷子曾经作为人证,跟随孟思屏出入皇宫,还因此将何明烛关了很长时间的禁闭,眼下孟思屏对雷子有特殊关照这件事,再次叫人怀疑此事的可疑。
温南荨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看着孟思屏问:“母亲,您和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孟思屏脸色难看的好像能挤出水来,抬头看着温南荨说:“对,我昨儿给他添了菜,因为他曾同我进宫作证你夫君杀人埋尸,我的特殊关照全出自感激,这有什么问题吗!相反你夫君杀了人,你很有可能害雷子,所以你布置了这么一圈把戏!”
这番话说的倒是有几分可信,但温南荨早就做好了孟思屏反咬一口的准备,坦言道:“儿媳清楚夫君是被冤枉的,只这一句,便可证明儿媳不会做与真正凶手一样龌龊的勾当。”
何明烛抬起头来看向温南荨,阳光照射进屋内,将她的半条裙摆映的极亮,水仙花的花样十分淡雅。
她继续说:“先不说儿媳一个弱女子如何搬弄的动雷子,就说母亲昨夜给雷子又是添菜又是赏酒的,这一点儿媳如何能料到?并且儿媳若真是想害他,干脆杀了他灭口有何不可?又何必废了全身的力气将他带到桑月阁来?母亲的话有道理,但是不切实际。”
何明烛听见这话,觉得自己的胳膊还在隐隐发酸。
昨天晚上背了那么久的人,他觉得这辈子也没用到过这么多力气。
“你别在那儿装蒜!”孟思屏气的站直了身子:“你会功夫我是知道的!”
“哦?母亲是如何知道的?”温南荨笑的刺眼:“儿媳不过是会一些舞剑的小玩意儿罢了,功夫那可远远谈不上,您夸赞儿媳会功夫,这是对儿媳的垂爱。”
何祁安面色沉沉的说:“孟氏你够了!本王也算是听懂了,你为了报答你请的这所谓证人,又是菜又是酒,最后连亲生闺女都要拱手相送,你真是叫本王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