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属于是彻头彻尾的外人,嫁了个外姓的臣子,还受到了隆康帝的忌惮和怀疑,自己被扣押深宫也是举步维艰,如若不是何云曦和曲皇后会给她一些额外的照顾,看她的这体格,恐怕早就病倒了。
“最近在宫里好吗?几次进宫都未瞧见你。”温南荨说着,用干净的公筷夹了块鳕鱼肉在她的碟子中。
“我一切都好,没事就闷在房间中绣帕子,这几天拢共绣了七八块,平时可都没有这么勤快。”
温南荨知道她这是用绣帕子来打发时间和寄托想念,于是又说:“也该多出来走走,御花园风景很好的,你可瞧过了?”
刘禾婉言语惭愧道:“我不愿意多走动。”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温南荨有些心疼:“你愿意去枣香坊找我闲聊,也愿意去宁岁池赏景,怎的到了宫中,那些花儿啊草儿啊还不愿意看了呢?”
这些问题让刘禾婉没办法回答,她低下头想了许久,忽然抬起头问:“将军怎么样了?”
说实话,最近事情太多,温南荨有很多顾不上的事。
就比如许尽川那个畜生。
但她为了安慰刘禾婉,只好说道:“他挺好的,但是因为长久不出来,我也见不着,并非太了解。”
“能够吃饱睡好就行。”刘禾婉深深的叹了声气:“也不知我这病何时能养好。”
她自然明白自己为何会在宫里‘养病’。
可她想不通,为何很多人都在怀疑这个为国为民的大将军,甚至还用自己威胁他。
想到长久不能与夫君见面,刘禾婉的心十分难受,却又不能改变什么。
“你别担心,宫里的太医都是神医妙手,自然能将你医治明白,到时候你便能与许大将军团聚了。”
说话的时候,宫中的舞姬上场,那些舞姬身穿的衣裳颜色,与温南荨梦里的衣裳颜色并不相同。
她们穿的是橙色的纱衣,衣袖上绣着黄红相间的枫叶,头顶了一个大叶子,看着很有新意,与现在这个季节很衬。
温南荨不再与刘禾婉说话,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歌舞上。
曲皇后坐在早就被安排好的位置上,因为她身份最尊贵,因此是独一无二的位置,这让萧贤妃有很好的机会下毒。
菊纺快步走近,到她耳边说道:“娘娘,都吩咐好了。”
“这毒一定要下的无声无息,等她走后,将她吃过的那些东西都收拾干净,以免怀疑到本宫头上来。”
“是。”
一场歌舞下去,紧接着又是一场歌舞。
这一次,温南荨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舞姬们翩翩起舞,正如她梦中的场景。
可让她感到害怕的是,那些舞姬无一人走向曲皇后,也压根不是舞剑这种带有危险的表演,甚至整场表演距离曲皇后好远。
难道是她的梦有问题?
不!有几次经验的她很明确的知道,这件事是定然会发生的。
何云曦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问道:“这些舞姬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她问这话时,其中一个舞姬忽然扬起了手中的纱袖,长长的袖子直奔曲皇后的位置,吓得温南荨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好在纱袖很快落下,看曲皇后的神色也并未察觉出什么不对。
温南荨同何云曦指了指那个穿着紫衣,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舞姬:“将她按住!”
话音刚落,何云曦一掌拍在桌上,大喝道:“有刺客!”
胡驳衡带着侍卫闯入宫殿,萧贤妃脸色大变,一甩袖子高声道:“无礼!今日是本宫的生辰宴,岂容你们放肆!”
说罢,她又回头看向曲皇后:“皇后娘娘,这是为何?方才您一直看的真真儿的,这生辰宴上哪来的什么刺客!有人遇刺了吗?”
曲皇后也是一脸的不解,问何云曦:“曦儿,你这是怎么了?”
“母后,有刺客。”何云曦眼神坚定的说。
曲皇后相信自己的女儿,又对萧贤妃说道:“曦儿不是会撒谎的孩子,今日是你的生辰,她也不会扫你的兴,大约是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让宫人好好查一查,也是有备无患的事儿。”
萧贤妃眼见她向着自己女儿说话,只好又说:“皇后娘娘,这舞还没跳完,酒菜还没入口,搜查一通还有什么兴致赏舞吃菜了?”
“好菜好舞,又不急于这一时。”温南荨插话道:“方才公主看的也真真儿的,的确有人做了刺杀的举动,贤妃娘娘让人好好查一下,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
萧贤妃瞪着温南荨:“你是哪根葱!”
何云曦一把将温南荨护在身后:“这是我在宫外请进来的贵客,可不是随随便便一根葱一掰蒜,麻烦您说话客气些,没她的话云昭是死于谁的手都不知道!”
这一番话说的萧贤妃没了脾气,一直拦着不叫搜查也好像她做贼心虚。
于是她干脆怒着一张脸说:“查就查!真要是有什么刺客,查出来本宫还高兴呢!但若是什么也查不出来,那就别怪本宫小心眼儿了!”
何云曦淡淡一笑:“娘娘您放心,我既然说要查,那必然是亲眼所见。”
萧贤妃一听着话,顿时紧张起来。
刚刚那舞姬甩了一下纱袖,她也是看在眼里的,甚至嘴角还露出了笑意,那是不可控制的笑。
紧接着何云曦便开始发难,难不成是真的看到了什么?
“你过生辰时,云昭死在了你的生辰宴上,所以你怀恨在心,要报复本宫是不是!云昭与你好歹是亲姐妹,你没必要这样小心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