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出口,萧敬之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消失殆尽了。
他不可置信的望向隆康帝:“陛下!微臣为您这些年来赴汤蹈火掏心掏肺,绝无不臣之心啊!您怎能为了这些假证词就这般对待微臣?微臣真的是清白的啊!”
“传你过来的时候,朕已经叫人去搜你家了。”隆康帝沉着一张脸:“你自己想好,你家里都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萧敬之吓坏了,瘫坐在地上,下嘴唇直拍上嘴唇,恐惧在他心中扩散。
没多久,隆康帝的手下回来,拿出了从萧敬之家中藏着的东西。
有利用榕山观炼人血药丸大肆敛财的几千两银子,也有让人去抓程路女儿程玥莺的证据,上头说明了他是因为下属程路不听自己的话,因此生气记仇,竟对一个姑娘家下此毒手。
还有几封他和萧贤妃的信件。
当看见这个时,萧敬之大为震惊。
因为自打他让女儿对曲皇后下手后,他就将所有与女儿联络的信都烧掉了,连一些灰都寻不见了,哪里能蹦出来这么多信来?
“陛下,这东西不是微臣写的啊!”
隆康帝打开信来,上下扫了一眼,见他们父女联络之意是为了了结曲皇后,冷哼道:“朕给你批折子批了这么多年,还能认不出你的字?”
“微臣不知该如何解释,但这绝非是微臣所写!”萧敬之走投无路:“微臣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这是别人所写栽赃嫁祸的!”
隆康帝被他气的一时说不出了话,抓起那些信狠狠的砸向萧敬之,砸了他一脸,最后吼道:“你当你的项上人头值几个钱!就凭你又欺君又算计朕,死一百次都不够!”
“陛下,微臣真的是清白的。”萧敬之指向外头:“不信您叫贤妃过来,她也可以为微臣证明清白的!”
“你不提贤妃,朕还忘了你生养出的好女儿!在朕的后宫兴风作浪这么多年,朕以为她心爱于朕,直到现在才知道,她就是将朕当成了往上爬的登云梯!真真儿是随了你的狠毒,连皇后都敢投毒,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是不是将来生下朕的儿子后,她就要去父留子,将朕也给杀了!”
萧敬之急忙说:“不会的不会的,她不敢的!她侍奉陛下这么多年,从用膳到安寝,从来都是无微不至的照顾陛下,怎会对陛下起杀心呢!”
“你如今说的话,朕半个字都不信。”隆康帝看着他,眼中闪过杀意:“来人呐,将萧敬之拿下!萧家一干人等圈在府邸不准走动。”
这一句就像是一道雷,狠狠劈中了萧敬之。
这便是要抄家了。
刘智带着太监进来,扯住了萧敬之的胳膊,萧敬之就如待宰的猪一般疯狂的扭动着反抗着,可太监的力气实在不小,其中一个狠狠的砸了一下他的头。
后脑勺被打,萧敬之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也没有挣扎的力气了,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也或者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在这个世道谁能与皇权斗争呢?
因此他双手垂在两侧,被带离了御书房。
萧贤妃等了许久,却不见隆康帝出来,隐约听见旁边的殿内有人在大声说话,却也听不清什么。
好奇和不安令萧贤妃离开了所在的侧殿,然而才出门,就见萧敬之垂头丧气的被两个太监架了出去。
萧贤妃登时一怒,大步走了过去,高声道:“大胆!谁叫你们这般对待本宫父亲的!”
刘智在一旁解释道:“贤妃娘娘,您父亲这是犯了错的,陛下罚他在宫中思过一阵,还请您不要拦着,待会儿陛下还有话同您说。”
萧贤妃只听清了前半句,这让她怒不可遏,大吼说:“本宫看你们真是胆大包天!本宫的父亲辅佐陛下多年,我们萧家也是代代出忠臣,父亲就算是犯了错,也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错罢了,陛下不会这样狠罚父亲!本宫瞧着就是你们这起子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作祟,磋磨我父亲!”
刘智将脸一板:“奴才只听命于陛下,陛下说的话那便是圣旨,奴才还要照着陛下的旨意行事,不能与贤妃娘娘再说话了。倒是娘娘且有些警醒吧。”
萧敬之抬头看向女儿,无声的叹了口气,同女儿说道:“元娘啊,你好自为之!”
说罢,萧敬之就被太监给押走了。
看着父亲这样的无助,萧贤妃的心中被恐惧填满。
她大步走向正殿,隆康帝正坐在那儿,似乎是在等她。
萧贤妃走过去,急切的问:“臣妾方才瞧见刘公公和其他宫人在押着父亲走,不知是父亲犯了什么错?”
隆康帝抬起头,不满道:“进宫这么多年,难道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见到朕不请安,你的教养呢!”
“臣妾给陛下请安。”萧贤妃只得跪下:“是臣妾一时急糊涂了头,还望陛下恕罪。”
“朕倒是想恕你的罪!可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最清楚!”
萧贤妃的心狠狠一抖,强装镇定的糊涂道:“臣妾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臣妾只知您是臣妾的夫,您是臣妾头顶的天,臣妾一辈子都要靠着您活,臣妾不可能会做对您不利的事。”
她实在是个会说话的人。
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有时候光靠好看的皮囊是完全不够的,萧贤妃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无论这些话是否真心,萧贤妃只在乎说完的效果。
放在平时,隆康帝听见她这般‘情真意切’的说出这些,心早就软了,天大的事也舍不得责怪。
可今日不同,隆康帝一拍桌子:“收回你的鬼话连篇!”
“陛下,您今儿这是怎么了?可是臣妾有什么事做的不对吗?陛下您说出来,臣妾一定好生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