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满脸恐惧的点了点头:“还有青桃!”
“得将人救出来。”宋妈妈推了铃铛一把:“去灶房抬水!”
接着她又喊道随后出来的青文:“去外头喊人,让人提着桶过来救火!”
青文出去后,宋妈妈一咬牙,抢过路过她身边的铃铛手中的水桶,往自己身上狠狠一泼,硬着头皮往火场里头冲。
这火烧的实在是快,没多长时间就从后头烧到了前头,宋妈妈想要开门却无论如何也拽不开,里头似乎是锁住了。
她焦急的拍着门,喊道:“少夫人,您快将门打开,老奴救您出去啊!”
但里头一点人的声音也没有,只有火在燃烧的声音。
铃铛这会儿打着水过来,也拍门道:“少夫人,青桃,快开门啊!”
然而里面依旧没有声音。
呛人的浓烟之中,温南荨和青桃双双倒在桌上,掀开盖子的蘑菇汤中映照着温南荨头上的钗子。
窗前的帘子被火完全舔舐,床帐子和被褥这种易燃烧的东西更是没有幸免,火舌来到温南荨周围,马上就要触碰到她。
走在外头的何明烛闻到了浓烈的烟味,他定睛一瞧,竟然是从栖云阁中散出来的。
快步跑过去,就见正房中燃着火,宋妈妈和铃铛似乎正想打破窗子,其他几个婢女都在打水救火。
“这是怎么了?”何明烛心神不安,仓皇不定的问道。
“大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铃铛哭着抹了一把鼻涕:“少夫人和青桃还在里面呢!窗子从里头锁住了,门也锁住了,我们进不去啊。”
何明烛闻言伸出手,将铃铛与宋妈妈都揽在身后,抬起一脚踹向正屋的门。
门被火烤的本就不结实,一脚便被踹到在地,屋内的浓烟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滚滚冲了出来。
宋妈妈看他想要进去,立马拦住道:“大公子不成啊!您要是有什么好歹,婢子怎么与大夫人交代啊!让婢子来吧!”
“铃铛,看好宋妈妈。”何明烛抢过铃铛的手帕,将手帕放在水桶中浸湿,又往自己的身上泼了一桶水,用湿透的帕子捂着鼻子就冲了进去。
此刻的屋内已经都是浓烟和火光,何明烛只觉眼睛被烟呛的刺痛,喉咙也干涩的很。
好在他很快发现了温南荨所在的位置,火势大的超出想象,才没一会儿的工夫就烧到了整个屋子。
温南荨的裙子也难以幸免,何明烛见火就要烧到她的身上,当机立断端起桌上未喝完的汤,扬到了她的裙角上。
接着他将温南荨扶起,轻轻打了打她的脸,可温南荨毫无动静。
何明烛再难淡定,一手扯着温南荨,另一只手又想去拽青桃,可他一个人控制不住两个没了意识的人,青桃从桌上滑落到地上,差点将何明烛一同绊倒。
好在铃铛此刻披着被谁浇湿的棉被快步走进来,拽着青桃的胳膊将人扶起,与何明烛先后走出了主屋。
这会儿栖云阁走水的事已经传遍了王府,何祁安快步走来,身边伺候的人紧赶慢赶想要扶着他,却实在赶不上他的步子。
就在他走到栖云阁时,正好见证了何明烛扶着昏迷不醒的温南荨出来,何祁安眼睛一酸,若不是身旁有人扶着,差点跌坐在地上。
当年他若是也来得及时,爱妻又怎会被活活烧死!
“温氏如何?”何祁安走过去,喊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你们这帮奴才是怎么伺候的!”
宋妈妈和铃铛一同跪在地上,身后的婢女也跟着跪在了地上,风吹在身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二人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父亲。”何明烛将温南荨揽在怀中,抬起头看向何祁安:“这次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何祁安眉头紧锁,问道:“这话怎么说?”
何明烛言语清晰道:“儿子回来时,门窗均已经被锁上,救火的也只有栖云阁的几个婢女,初次之外再没其他人,外头平日里人来人往,今儿竟然一个也没有!”
宋妈妈闻言抬起头:“我叫青文出去找人,这丫头去哪了!”
何明烛继续说:“虽然温氏往日在屋内有锁门的习惯,但她除非睡觉,否则窗子是不会上锁的,儿子和她同住多时,深知她的习惯,很可能是有人将门窗锁住,将她们主仆二人圈在屋内,防火企图将她们活活烧死!”
铃铛连连抹泪,用水擦拭着温南荨的脸,见温南荨眼睫颤动,抬头破涕为笑道:“王爷,大公子,少夫人这是醒了!”
温南荨缓缓睁开眼睛,胸腔疼的仿佛被砂纸狠狠刮过一般,浑身都是疲倦之感,仿佛几天几夜未曾合眼。
“你醒了?快来人拿水来!”何明烛面露欣喜:“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坦?”
温南荨嘴唇微张,费力的说道:“喝水。”
铃铛腿脚极快,到灶房打了一碗水递给何明烛,温南荨喝下水后觉得好受了一些,但是精神还是不好,身上乏的厉害,只能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青桃:“她怎么样了?”
何明烛说道:“你能醒过来,她就一定可以!她没被火烧伤,你放心吧。”
何祁安蹲下身,担心的问道:“儿媳妇,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
温南荨嘴角一撇,红着眼委屈道:“父亲,有人要杀儿媳!若是夫君适才也在,夫君就要同儿媳一道去了!”
“这话怎么说?”何祁安脸色一板:“你只管告诉本王是谁动的手,本王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