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渊?”江寒松有些激动:“你是求渊吗?”
傅求渊站起身来,将羊皮毯子放在椅子上,仔细的打量着江寒松。
这张脸和从前是有很大的差别。
功夫好的人,都似乎避免不了粗矿和五大三粗,但是年轻时的江寒松却实实在在是个书生模样,穿上衣裳时文质彬彬的,脱了衣裳后也能看见他身上的肌肉。
傅求渊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可是江寒松?”
“是啊!”江寒松激动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一晃这么些年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傅求渊用力的拍了拍江寒松的肩膀:“从前我总笑话你没个男子汉气概,没想到十几年不见你这是脱胎换骨了啊!”
江寒松有些想笑,却又有些想哭。
这些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物是人非,他和别人的改变都是巨大的。
看见曾经的好兄弟瞎了眼又断了手,他心疼的问:“我是小事,你这眼睛与胳膊是怎么弄的啊,你功夫那样高强,谁能将你伤成这个样子。”
“你这就太信任我了,双全难敌四手,虱子多了还咬死象呢!”傅求渊懒得说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能出现在在这枣香坊,莫非是看见了门前挂着的虎头?”
“难为我路过这枣香坊多次,却没一次看见这虎头的。”说起来江寒松有些难以言喻的惭愧:“我现在过的有些荒唐,白日去码头赚银子,晚上去戏班子去看喜欢的姑娘唱戏,还三五天都未必能见到一次,浑浑噩噩的,不知明天在哪,不知昨日怎么过的。”
傅求渊叹了口气:“这些年谁不是这么过的?别说三五天,我就是三五年也见不到喜欢的姑娘一次,你已经算好的了。”
江寒松抬起头来,安慰的用拳头锤了一下他的肩:“人家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你能念着的了,传出去还是给她徒增烦恼。”
傅求渊苦笑道:“我何尝不知呢?好在知道这件事的没几个,不然我还真连累了她。”
“罢了罢了,我觉得这位少夫人不错,现在跟着她,我也安心了许多,那种无家可归的感觉再没有了。”
“那你喜欢的那位姑娘呢?”
“我是跟着她一道过来的,戏班子不推她出来唱,我日日去也见不着,少夫人将她赎身出来,送到了王府里伺候,我也比从前更方便看她了。”
“那就好,有合适的时机就娶了她吧,你年纪大了,总要有个一儿半女的。”
江寒松没想到这些,对于他来说孩子不过是锦上添花,他连锦都没有,又奢求什么花呢?
混沌的日子终于过去,以后只要好好努力,便能拨开云雾见月明。
而且他就算想,春酒还未必能想生孩子呢,两人虽然暗生情愫,却也不是说明白了。
一切按部就班,看造化吧。
为了纪念这一次,温南荨从旁边的酒楼要了一桌酒菜,所有人围在桌前大吃了一通。
回到王府时又下起了一场雪,好在只是毛毛雪,何明烛撑着一把伞走在温南荨身侧,铃铛和江寒松各举着一把伞跟在后头。
温南荨看向远处飘落的雪花,喃喃道:“也不知小迟在边关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现在齐国不敢明面儿上与我们大周硬碰硬,毕竟大周已经听从了他们的建议,选了何明煜为太子,他们此时若是再发兵,那何明煜的太子之位也就难保了。”何明烛劝道。
真实情况一定比他说的要糟糕,毕竟齐国想整个吞下大周,哪里能停止现在的野心呢?
不过何明烛担心温南荨会着急上火,也只好这么说了。
温南荨叹了声气:“边关一定比这儿冷的。”
“你忘了小迟走前,你给带了好些衣物?他这些年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早已经学会了如何照顾自己,你就放宽心吧。”
到达王府后,门房焦急的等在门前,瞧见温南荨过来,快步走过去说:“少夫人,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温南荨不解的问。
“静淑苑出了点事。”门房擦了擦额头的汗:“奴才正想着去枣香坊找您呢。”
温南荨停住了脚步:“怎么回事?”
“好像是新到静淑苑伺候的那个春酒丫头犯了错,偷了大夫人的什么物件儿,大夫人非要打她。”
春酒是个小心翼翼的人,她也知道到静淑苑伺候不容易,不可能会被人轻易陷害。
因此温南荨察觉到事情不对,想到养伤的孟思屏已经折腾不起了,便问:“谁去了静淑苑?”
“奴才听说是三姑娘去了,三姑娘说那春酒姑娘偷了东西,也是她要使板子的。”
温南荨带着何明烛等人到了静淑苑,还未进门就能听见院内有人破口大骂,仔细听是何绣蝶的声音。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既然到了静淑苑伺候,你就该安分守己,可你却如此不老实,惦记着把东西偷出去卖了换钱养汉子是吧?臭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打!”
“慢着!”温南荨推开门大步走进去,瞧见春酒被扒了衣裳,只剩一件白色寝衣,冻的瑟瑟发抖。
江寒松气的捏着拳头,温南荨看向铃铛:“扶春酒下去休息,吩咐人煮些姜汤。”
何绣蝶瞪着温南荨,听她吩咐完,两只手往胸前一抱,姿态高傲的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母亲在,父亲也在,你一个外姓人还想能当家做主不成!”
温南荨转头看着何绣蝶,眼神之中含着杀意,说道:“三妹妹是忘了在桑月阁的丑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