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清了许尽川脚上的伤,甚至说出了伤在哪只脚,还说了许尽川和方家的恩怨瓜葛,这让刘禾婉不由联想到了昨日她与许尽川吵闹的原因。
她说许尽川没受过什么伤,然后许尽川就生气了。
那是她那么深爱的男人,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个人。
“我不信。”刘禾婉轻轻攥起了拳头:“这话没有道理,没有证据,我才不会信,将军他不是这样的人!”
温南荨知道,这从小长在后宅之中,被父亲当做掌中宝呵护大的刘禾婉,是个真真切切善良的人。
也正是因为太过良善,才容易被许尽川的三言两语所骗,听见现在的真相才会表示这般愤怒。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求证。”温南荨扶着刘禾婉的胳膊说:“向阳街都是居住在那儿几十年的老人儿了,不然咱们去问上一问?”
刘禾婉十分犹豫的看着她,最终点了点头。
二人换了一身衣裳,乘着马车来到了方家的宅子。
这宅子外头依旧有看守,温南荨拉着刘禾婉越过了方家的宅子,走到了旁边的一处民居之中。
敲了敲门后,里头的妇人打开了门,看见外头的是陌生人,警惕的问:“什么事啊?”
温南荨笑着同里头的人说:“我们想问问隔壁方家的事。”
“方家的人都没了这么些年了,问他们做什么?”妇人说着便要关上门:“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去问别人吧。”
温南荨拦住了门,又赶紧说道:“婶子你别误会,我们不是京城人,小时候家里闹灾,一场洪水将我们兄妹冲散了,我是带着妹妹来京城寻哥哥的。”
那妇人果真停了脚,上下将温南荨打量了一番。
“你找哥哥,询问方家的事做什么?”
“我和妹妹打听多时,听说哥哥被方家所收养了,好不容易打听到方家的具体位置,可外头有官兵,也不叫我们进,我们走投无路,只好来周边问问。”
妇人皱了皱眉头,将手往身前的围布上蹭了蹭,自言自语道:“他当时被收养时,应该就几岁大,还能有两个妹妹?没听说过啊。”
刘禾婉没听清她的话,连忙问:“婶子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妇人将两人又打量了一下,警惕的问:“你们是来问什么的?”
温南荨知道这妇人在怕什么,光天化日谈方家的事,除非她是不要命了。
所以温南荨说道:“婶子,咱们进去说可好?”
妇人点了点头,为两人带路进了屋子。
房间中出了她还有一个男子,那男子头发半白,瞧着已经年过半百,腿脚十分的不灵便,想盘腿坐下都要靠两只手将脚掰着才可以。
“婶子,方家是真的收养过我们哥哥吗?”刘禾婉率先问道。
“收养过一个男孩,但那男孩是不是你们哥哥我就不知道了。”妇人伸手指了指外头:“原先是在我们那门前儿要饭的,方家那位夫人出门时瞧着说可怜,就给接到府里了。”
刘禾婉又问:“那既如此,方家门前的官兵又为何不叫我们进呢?”
妇人有些着急的说:“傻丫头,你们要是能进去可糟了!那方家犯了谋逆的大罪,当年抄家的时候连我这院子都被波及到了,这些年来也没一个人能进到方家的院子里去!”
“啊?方家谋逆?”温南荨用手半掩着嘴,有些紧张的问:“那岂不是会连累我们哥哥?”
妇人扭过头去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男子冷笑了一声说:“这就是你多虑了,方家养了那男孩十几年,当年抄家的时候,就是那收养的带兵,将养父母家里杀了个片甲不留,上到主子下到奴才一个也没放过,当时还是他的大婚之日呢,谁能想到他前一刻还穿着喜服磕头跪拜,后一刻就从喜服中掏出剑来。”
刘禾婉听见这些觉得心惊的很,她看了一眼温南荨,但温南荨却一直瞧着那男子。
她是认识这男子的。
之所以能带着刘禾婉来这儿,就是因为她知道,这里头的人和方家做了多年的邻居,受了方家多年的恩惠,她曾经没少到这儿来做客,算是这一对老人瞧着长大的。
别人可能顾忌方家被抄家不敢言语,他们却敢悄悄的说出实话来。
“这岂不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刘禾婉又问:“那方家为何要谋逆?”
“方家谋逆?这么多年过去,证据在哪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男子撇了撇手:“不过是那收养的不知从哪串了些证据,要代替方大将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