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言语中说你身边的丫鬟小厮可为你作证，可丫鬟小厮本就是你的人，自然会为你说话！”她指着知华道，“便是这个奴婢，一再帮着你辱骂我娘亲，她自然会向着你的！”
知华听她这么说，也哭着跪了下来，却不是为自己申辩，而是一五一十地将江楚钰的言行一一告知江暮，独遮掩去了关于“清白之身”那一段。
知华想的是，小姐的名节是最重要的，绝不能有一丝错漏。
她不提这一段，江楚钰更不会自己和盘托出，毕竟这里面牵涉的东西太多，一个不好甚至会把她娘拉扯进来，最后也不过是落一个同归于尽，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罢了。
但仅仅是这些，也足够让江暮心头火起了！
江楚钰，这个他一向以为乖顺温婉的孩子，却是心思如此恶毒！
子不教，母之过！
何况她言语中不断咒骂已过世的嫡母，乃是大不敬，他信任喜爱柳氏，江楚钰留给她教养，却没想到养出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来！
思及此，江暮终于忍不住，给了跪在地上的江楚钰一巴掌！
江楚钰被打得愣了，瘫坐在地上，一时竟忘了哭。江暮大声道：“滚去你娘亲那儿，跟她一起到前厅跪着等！”
江楚钰愣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双目含泪看着怒极的父亲和脸色淡漠的江北宁，提裙哭着跑了出去。
这时，江暮终于对着江北宁展现出身为父亲慈爱柔情的一面。父女俩很久没有面对面坐着谈心，江暮想了很久，握住小女儿的手道：“你很像你的母亲。”
看似柔弱、纤细，却坚韧、不屈。
“你好好修养，要用什么药让身边的人上前院去拿，想吃点什么尽管吩咐厨房去做就是了。我去前厅问问柳氏，是怎么教的女儿！居然把钰儿教成这样骄横跋扈，欺辱姊妹！”
江北宁闻言忙拉住父亲的衣袖，道：“父亲且慢！父亲教训姐姐事小，但柳姨娘毕竟在家操持家务这么多年，您在前厅当众训斥，下了柳姨娘的面子，今后她还拿什么管？，家里奴仆谁还服她？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当众训斥是万万不可啊！”
江暮拍拍女儿的手，道：“这是该当的，你也该学学这些管家的事，今儿我教训了柳氏，之后你嫁到夫家也必要立威。”说罢便要走去前厅。
江北宁见拦他不住，只好示意知华帮她穿好外衣，急忙跟出去跑到前厅。
刚走到前厅，便看到老夫人坐在正位上，江楚钰跪在她膝侧，正掩面抹泪哭诉着。
江暮比她早一步进了前厅，此时正在与老夫人辩着什么，老夫人拄着龙头拐不住地敲击着地面，江楚钰抽泣声渐大。
老夫人见江北宁也进来，向着她喝道：“还不跪下！”
知华扶着她低声道：“老夫人的心真是偏到天上了！同样是孙女儿，我们小姐还是她的嫡孙女儿，老夫人竟只偏帮大小姐……”
江北宁捏了一下她的手，制止了她的暗骂，柔柔弱弱地跪了下去。
“我老太婆平时管教你少了是不是？倒纵得你作威作福，陷害亲姐了？”老夫人坐在上头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