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白,我明白你的痛苦,叫一个杀了自己父亲的人父皇,一叫就是二十多年,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吧?”
李恒就任由她这么抱着,一动也不动。“阿离,你也难过吧?日日伺候在杀父仇人跟前,还要三叩九拜,阿离,是我对不起你,不该让你受这份屈辱。”
莫离轻轻地抚摸着李恒的后背,“我想过杀了他,拿一把匕首,在他睡着以后一刀刺进他的胸膛里。我愿意偿命,用我的命换他的,我不亏。可是师父告诉我,我还有弟弟,还有阿娘,阿爹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连累我们母女,我不能这样做。我现在还有你。逾白,我不会离开养心殿的,他对我越来越信任,在他身边,我能得到很多重要的消息。”
李恒一时无言以对,不知说什么才好,也许她现在不需要那些安慰的话,她缺的只是一个能听她吐露心声的人。
莫离继续说:“逾白,如果有一天,你可以手刃了他,你会犹豫么?”
李恒想了半晌,说:“我不知道。阿离,我不想骗你,我不知道我下不下得去手。他把我养大,我叫他父皇。”
“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真的。”李恒从莫离的怀里坐起来,看着这个一脸倔强的小姑娘。“如果你下不去手,我替你做。”
“阿离,我实在不放心让你留在宫里。”任谁看了她现在都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李恒也怕她会一时冲动。
“你们每个人都在努力着,我不能拖你们的后腿。如果我现在就杀了他,天下理所应当的就会落到太子的手里,太子还欠满儿一条命!”
这皇宫还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莫离把这些话都说出来,心里敞亮多了。莫离告假的这段日子,一直是之晓替她,她再这么拖下去,也怕皇上起疑,第二日就开始当值了。
皇上晨起见伺候的是莫离,问道:“你好些了?”
莫离强压心头怒火,回道:“奴婢大好了,谢皇上挂念。”
皇上不经意地说:“要是没好就再歇些日子。”
“不用了,皇上。”莫离一边帮皇上系腰带,一边说,“之晓姑姑替了奴婢这么久,奴婢也于心不忍。”
“那就再提拔上来一个女官接你的班。”皇上一张嘴莫离就跪了下去,养心殿原本就只有一个女官,莫离来了以后两个人才轮流职守的,再找一个人来,那就意味着莫离就成了闲人,闲人自然是要离开这的。
“皇上,奴婢要是有伺候不好的地方,您说奴婢一定改,求皇上再给奴婢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你这是做什么?”皇上见莫离跪下去,便问道,“朕也没说要让你离开养心殿。罢了罢了,你起来吧!也不知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的,朕也想看看你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莫离用余光瞥了一眼全福,全福无声地摇了摇头。
皇上穿戴完毕,就带着全福去上朝了,莫离还要去准备早膳,遇见小福子的空又嘱咐他有时间去看看满儿家里。
莫离摆好碗筷,皇上就回来了,但是他并没用膳,在养心殿里大发雷霆,一时间殿里的人都噤若寒蝉。
莫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众人一块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