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卖了花的也仿佛死了爹，嗷嗷嗷叫：“亏了，亏了啊。”
庄志希正在大喘气，明向东已经点钱点的头晕眼花，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嗯，果然这边都是吃大户，她这样千把块的生意，很多人已经看不上了。
庄志希这个人就是这样，他不是那种上头的人，反而是越火热越冷静的人，他拽着老丈人还有大舅哥儿转了一圈，眼看火热的砍价还在继续，他说：“我们出去吧。”
庄志希犹豫了一下，跟着这人走到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说：“有什么就说吧。”
明成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说：“我怎么觉得这些人像是疯了一样。”
“三千，三千卖不卖！”
这一说，明家父子就安静下来。明成搓搓脸，说：“听过，我刚才还是差点上头，这个环境太可怕了。”
明向东：“我跟公司联系晚两天。”
几个人才来了第三天，他们都觉得自己好像在这里待了好久，这种状态，真的很难说啊。
庄志希呼啦一下子躺在床上，筋疲力尽的说：“我都要紧张死了，你说抗战时期那特工是不是都会我这样的啊？”
三个人高兴之余又有咋舌，这人挣多少钱啊，就敢投入这么多买花，这是有朝一日泡沫破灭。想一想就很吓人。
他果断：“我们回去。”
“你个墩儿啊，这花也就一千出头的价格，你开一千二？”
他翘着兰花指，一甩就要走，矮胖子赶紧跟上：“我不是开玩笑的，我们公司实力很雄厚的，只要你准备花，我们绝对一次性付款，我们在这个地儿也收购很久了，你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我们绝度是值得信赖的。”
庄志希：“我这一个卖了一千三。”
呼！
矮胖子：“我们公司收花是最公道的，只要你乐意，我们可以一起收了，绝对让你满意的价格。”
他打开了盒子，大家一看，纷纷嘘了一声，这不是什么很稀罕的品种，颇为普通，不过就算是普通，只要长势喜人，卖个四位数也是很轻松的。
“走。”
庄志希刚买完，就听到街道的另一头有人叫：“今日花卉，今日花卉到了……”
好在北方女人高大的多，本地也有一些苏联的女人，更是人高马大，所以他虽然出挑，但是倒也不是特别的不像女人。毕竟，谁能想得到他男扮女装呢。
明成：“谁说不是呢，我兜里最多就揣十块钱。”
其实一个城市工资才三四十，但是君子兰动辄上千，这种热度自然是让很多人都狂躁起来。带着几分癫狂的吓人了。就这，他们还没去花市儿呢。
“这行。”
这个话明向东觉得女婿说的很对，他也是常年出门在外的人，最是晓得外面的乱，这拦路抢劫的都遇到过，这花卉市场这么火爆，不可能没人眼红动心。
当然，也不能说是全民狂热，但是绝对是全民养花了。
他们还有挺多没出去呢，也不是他们不想一起卖给那个花卉公司，但是初来乍到，总是要留一点后手，谁敢说百分之百相信人。反正庄志希是不敢的。
“成。”
“对对对。”
庄志希点头，“那肯定的，走，我们到处看看。”
“那是那是。”
“这……我刚才的菜汤都掉在报纸上了。”明向东无语的说。
这就开始探话儿了。
他认真的看了两遍，随即又加入了大家的聊天中，大家拿到了报纸，那是如饥似渴，很快的就传来激动的声音：“我就说还得涨还得涨，你偏是不信，上个月那个卖后悔了吧？你看这个，你看这个地方，这里说柳眉叶子君子兰前天在北街成交了一个，一万三呢。”
“大妹子你别卖给他们，我收了，一千一。”
庄志希：“哪儿啊。我们是来出差的，但是这全民都卖花买花的，我也心动啊，这谁不想赚钱啊。”
“我要！”
“我乐意！”
“谢谢，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胖子也没想到庄志希定了这边，在庄志希看来，这边生意不小了，他真是十二万分的小心，但是胖子那边倒是一直都很淡定，他也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逐一检查了花，双方这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庄志希：“然后呢？”
“爸，咱们是明天往回走还是后天往回走？花还没卖完。”
庄志希笑了笑，这下子倒是认真说：“真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我这来到这样的场合才知道，外公的担心真的很有道理。”
哗啦一下，刚才还在这边的人又跑向了那边。
他回来了，别的卖报纸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大家都看着报纸呢，庄志希也低头看报，其实这报纸的内容还真是很单一，基本上都是鼓吹君子兰卖的多么好，哪里每天又出了最高价，还有就是因为抢夺君子兰而引发的事件。
庄志希：“走吧，继续吃饭。”
“我先研究研究，看明白了啥样的好，这买不起花就买个花种子，回去培育好了再卖花，也是不错的。”
谁能想到，搞得这么紧张，其实就是卖花儿。
“看过的没事儿，我一样买，原价。”
别看他今天脏话不断，但是别的词儿真是很难让他描述现在的心情了，这也真的就太离谱了啊。
“就说不能卖的。”
矮胖子立刻：“我是百祥花卉公司的，这是我的名片。”
他说：“明天换个打扮继续卖，对了，我们明天还会去参加那个什么君子兰的评选，我相信只要评选到等级，一定有人会入手。我算是看透了，这些个炒花的人都疯了，这大几千大几万的现金就拎在兜里，直接就掏啊，可怕。”
“对，是这么个道理。”
庄志希很快的提着钱离开，他出了门直接就走进了斜对面的路口，打车赚了一圈儿，下车找了一个饭馆，前门进后门处，这次才变了装，等他回到他们之前的小旅馆，明家父子已经回来了。
庄志希点头：“放心，我明天换个发型，我这造型有好几身呢。”
他并没有换装，反而是直接去了另外一个市场又出手一盆，再换，再出手。
殊不知，这位女同志，正是庄志希。
矮胖子笑着说：“您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上午在别的花市儿也遇见你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大妹子我们借一步说话。”
庄志希哼哼一声，也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是真的都是好人，那报纸上那些故事都是写的谁？他们在外地其实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来了这边才感觉到，这里真的太狂热了。
庄志希二话不说，直接奔了过去，真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又买了一份今日花卉，庄志希本就皱皱巴巴的衣服就更加的皱吧了。
他语重心长：“你们也看到了，报纸上可是不少抢花的故事，我们要防备的不仅仅是抢花，也有抢钱。咱们是外地人，小心点。”
几个人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哥们，你手里的报纸卖吗？”
明向东：“下次卖东西我去吧。”
庄志希：“谁让他一开始就是找了我呢，我不想你们露面了，多个帮衬。”
庄志希扭着腰再次去卖花，这一次倒是不错，竟然卖到了两千九的高价。虽说不像是报纸上说的那样几万几十万，但是庄志希也觉得可以了。
庄志希：“走开。”
“我们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您都可以随便问，我们真的是……”
但是到底是个什么门路倒是没人清楚，虽然没人清楚，他们在花卉市场口碑确实可以，收了不少的君子兰。也算是童叟无欺，既然这个公司口碑还可以，庄志希就果断的联系了人，他们定在了酒店。
庄志希笑了出来：“咱们都是老实人啊。”
明成：“我这个不如你，我这个是一千整，到了一千就没人叫价了。”
庄志希：“……行。”
他笑的十分的友善，说：“你们是来卖花的？”
“当然。”
庄志希不知道是告诉岳父还是告诉自己，不断的说：“稳住，你要稳住，主要稳住，就能成功。”
庄志希点点头。
庄志希：“他不在意的。”
庄志希倒是说：“那我肯定能，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很上进的。”
庄志希停下脚步，“真的？”
有人靠着养花改善家庭，也有人在投机。
倒是明向东嘿嘿一笑，说：“我这个是两千一。”
“我换给你，我能换给你！我是百货商场的经理。你跟我走……”
果然，他八百一喊出来，立刻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几道声音：“我要了。”
明家父子一怔，随即看向了庄志希。
他说：“这是我看过的。”
庄志希：“去花市儿看一看？”
庄志希：“我们下楼转几圈，看看周围的环境，另外花卉市场周围的环境也看一看。”
现场乱的不行，每个人都像是扯着脖子嘶吼，庄志希觉得，年底大采购的时候都没见过这夸张的情形，大家都赤红着眼睛，仿佛是被这件事儿刺激的控制不住自己。
第二天，庄志希又化妆成了大波浪，外公的家伙事儿就是多啊。这出门在外的伪装真好用。
这一说，立刻就有人心动了，心说这娘们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
“港商？”
庄志希回来没多久，明家父子也回来了，明向东弓着腰，打扮成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明成只是化妆成了老头儿。
不论好坏，统一四千块钱一盆，当然有的肯定是超过四千块钱的，也有的不如，总的来说就是二十万的货，这可是真是好大一笔钱了。明成和明向东都十分紧张，因为一直都是庄志希出面，他们两个是隐蔽起来做策应的。
他拿到了钱，直接在现场点了一下，确认没问题，往自己的兜里一塞，就往外挤。
他岳父也真能作妖，不过想一想，也是确实是，这样到底是有好处的，这要是被人认出来，被人抢劫了咋办啊？这可是钱啊，很多很多钱啊。
“对滴！”
庄志希瞪大了眼，真真儿感觉到了这种狂热，他飞快的赶紧拽过一张报纸，把钱一扔就撤出来。再不抢着买，眼看就没了啊。有些人竟然买个十份八份，天知道他们长多少双眼睛。
不过倒是看得出君子兰报比今日花卉正经了一些，这一份倒是描述了现在比较受追捧的几种风格的君子兰。不像是今日花卉，基本上都是各种故事。
庄志希倒是冷静的说：“我带了东西，明天我们化妆一下再出去。先挑几盆普通的卖了试试水。我们的花这么多，时间短，还是分散了出手。”
大家讨论的心潮澎湃。
“啊？哦，哦哦。”
明向东自诩走南闯北，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但是这样的场景仍是第一次见，真的震惊到爆。
他一个文化人，都开始讲脏话了。
白奋斗都能装女人，他庄志希为什么不能装女人？反正为了赚钱，不寒颤。
“你们别跟我争，一千二，一千二！”
几个人商量好了，都觉得心跳加快，整个人都有些亢奋，真的很难不亢奋啊，这个市场就是这么热闹。
“不过也看实际，如果自己单独卖，也没必要一定要批量出手，毕竟想找个靠谱的买家也不容易，我们就算是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咱们也不是强龙，所以看实际情况。能卖自然好，不能卖就慢慢卖，安全为上。”
大波□□：“八百！”
他挤了几步，叫：“让一让，让一让啊，我卖花！”
老板点头，说：“那你们可得好好看看报纸了，这报纸上每天都有新消息。”
本来还有点难以言说的氛围立刻变了，明向东看着厚脸皮的女婿，直接一个字儿：呸！
看得出来，一千三的价格在这个市场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因此他这边几乎是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庄志希捏着钱回去，他如常绕了两圈，也没人跟踪。
其实要说起来，双方都是赌，各自都有风险，除了黑吃黑的风险，还有花卉品质问题，庄志希则是担心那边用□□糊弄人，好在双方都没搞什么猫腻。
爷三个卖了一圈，已经算是成交的比较快了，但是手里还有不少，庄志希到处打听了一下这个百祥花卉公司，倒是有了点底子。这货自称是港商，这个是骗人。
老板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庄志希笑：“您也不怕我们都不结账直接跑了啊。”
庄志希：“不是像疯了，就是真的疯了。”
庄志希：“一手交花一手交钱。”
他们可没全部清出去。
他们回到了旅馆，三个人住在一间房，明向东几乎是带着几分粗重的喘息，说：“这个真的太挣钱了。”
他说：“我这一年的工资都不够买一盆花。”
“一千三！”
“行。”
明成点头。
他拎着两份报纸回到饭馆儿，就见明向东和明成站在门口看的目瞪口呆。
庄志希：“卧槽！”
这倒是没一起露面儿，庄志希他们订好了的这个酒店，都是在公安局的对面。他们正八经卖东西，当然是希望稳妥点，有什么比在这边更稳妥呢。
庄志希：“卖完了花绕几圈换了装再回来，别被人盯上。我相信既然花卉市场这么火爆，肯定就有人在其中浑水摸鱼。”
庄志希倒是淡定，他说：“这个都不好说，也有人像我们一样早早收手，也有人沉迷其中出不来，这个都看个人的，我们也不用替别人操心，每条路都是人自己选的，你们自己平心而论说，现在的场景不可怕吗？如果这样的情况下都不害怕，还想着疯狂上涨，那么被吞没也真的怨不了别人。”
庄志希：“我回去商量一下。”
他感叹：“这要是不卖君子兰，我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四千……”
哗啦一下子，就有人围了过来：“你卖花？你卖的是什么样的？我看看？你怎么卖？”
三个人一起结了账出门，吹一吹冷风，才感觉自己彻底的清醒下来。刚才在屋子里，那股子热烈的气氛简直要把人点燃了。明成哆嗦着点燃一根烟，说：“这她娘的也太离谱了啊。”
庄志希说：“我会考虑。”
明向东和明成是跟着庄志希走的，虽然来得路上全程都听明向东的，但是到了之后，倒是庄志希在主导，主要是，明家父子已经被这个城市狂热的君子兰风潮都要淹没了。
他苦哈哈的说：“你看看，你看看我后背都湿了，当时真的特别紧张。”
矮胖子：“大妹子哪儿还有存货吧？”
“行，都听你的。”
明向东看着他们疲惫但是又不敢完全放松的样子，说：“睡一会儿吧，养养精神，明天还得继续卖花。志希你是不是得换个造型了？”
庄志希：“………………”
庄志希一次性出手五十盆。
他说：“外公讲的郁金香热，你们也听过吧。”
真是想一想都抽筋儿。
一个个激动到癫狂。
“行行行，您可得考虑我们公司啊，我随时都在这边等您。我也是看你卖了好几盆，你这么零散的卖哪里有一下子出给我方便？我月不是说要压价，我肯定出个很实在的价格。”
明向东：“你小子说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他们一同挤出了门，大喘气。
庄志希摆手：“没有没有。”
庄志希：“你要花干什么？不能吃不能喝的，你还真的相信看了就能延年益寿啊。这不是做梦？”
还别说，就连他们刚才都带着十分的冲动，感觉自己自己要发大财了，只觉得脑子冒泡，激动的都上头了。但是倒是没想到，庄志希这个聊得最火热，听得最认真的人反而是冷静了。
那人拿着报纸，喜滋滋的离开，如获至宝。
下午四点来钟，距离关门只有一个小时了，但是花卉市场热度不捡，这时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大波□□人戴着墨镜，挤进了花卉市场，大概是怕眼睛被挤掉了，还拴了一根绳，相当滑稽。
“一千！”
明向东：“……”
好像不谈花，就脱节了。
庄志希兰花指一翘：“色狼滚开。”
“你他妈跟我抢？”
这开价八百，倒是不高了。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秘密的大交易呢。
庄志希：“爸你说的对，我们再商量一下……”
庄志希很快的离开，这捏着嗓子说话真费劲啊。
三个人直奔最近的花市儿，因为这个热潮，城里可是又不止一个花市儿，他们来的这个还不是最大的，一到就感觉到里面人声鼎沸，人多的不得了。
毕竟他的成本就几块钱和十几块钱，现在已经是物超所值了。
庄志希听了一会儿，眼看老丈人和大舅哥也听得目瞪口呆，问：“走么？”
庄志希：“咱们还有挺多的呢，明天继续吧，我打算每个花市儿都去，咱们东西多，得尽快出手。”
老板：“嗐，这我怕什么，我这做买卖也是当捎儿的，主要是跟大家交流一下君子兰的信息。”
“我是不相信，我就是感慨啊。”
而明家父子跟他一样，大家都是采取一个方式，庄志希卖今天的第三盆花的时候，买家出了四千的价格，这位大哥穿的十分的体面，笑呵呵的凑近了庄志希，说：“大妹子，我观察你好久了。”
反正他看完了，他花掉了两块买报纸，现在这两块钱又回来了。怎么的就连跟君子兰有关的报纸都水涨船高了？这也太……
可以说，在这个君子兰的市场上，虽然价格很高，但是不算是什么大买卖了，因为单盆几个不算高，要知道贵的都能卖上六位数呢。所以矮胖子倒是也没说什么，反倒是笑的很和气，双方愉快的做了买卖。
那头儿还在叫价，这头儿一个人抱着花盆，发疯一样叫：“不卖不卖，我多少钱都不卖，我要去换电冰箱。”
顿了一下，他说：“如果遇到好机会普通的可以批量出手，好一点的留下来，我听说他们要搞评选，我们拿去评选，如果评的好，不是更赚钱？”
三个人一碰面就问：“咋样？”
“谁抢到是谁的，我出九百！”
“当然不能卖，前一段儿的事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有个港商要用一台皇冠轿车跟郭先生换一盆花，他都不换呢。可见这个大有价值，大有价值啊。”
因为现场的叫价，场面有热闹了一些，但是一千三的价格果然算是高了，这下子没有人继续叫了，一千三那位立刻点钱，哗哗哗的大团结，点完了交给庄志希：“大妹子你看看。”
明成苦笑说：“我去了花卉市场就有种钱不是钱的感觉。我一个月工资六十多，我都觉得挺高了，这都快七十了。但是你看，这上来就是几千块。”
矮胖子笑着说：“大妹子，我也不问你的名字，我叫老曾，以后你要是还有，还能来找我，这一次交易你就知道了，我们公司那绝对是顶呱呱的，再说咱们在这个行当里，你看这每天多少人买花卖花，要是都不守信用，这个市场早就乱了。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你别担心。”
大波浪深吸一口气，说：“都别挤着我的花！”
明成：“啊？”
“三千五！我出三千五！”
他叫出八百的价格，也是一种试探，毕竟，她对这个市场一无所知，就冲着几张报纸，一些议论和观察，那是不顶什么事儿的，所以庄志希打算自己探一探路。
庄志希：“再不出去，男人都能挤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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