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大叔领了二十多村人,是城门刚开的时候进来的,因为只有一张路引,还是昨晚送信儿的兵卒行了方便。
他们刚到大东家里,就跟着众人一起赶来了。
这会儿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众人分批离开了,碰到附近住户好奇张望,他们也没多留。
李师傅四处看了看,这是个废弃多年的院子,于是直接给了残废瘦子一刀,让他利落去投胎,就那么简单埋在了院角,等以后有机会再挖出来处理掉。
其余两个汉子,捆绑结实,卸掉下巴,塞进麻袋,辛苦马坚强驮着,李师傅和邹卫就带出了城。
而简大成和邹桓背着怡安直奔医馆,怡安虽然明知道不会丢掉性命,但到底在地上躺了一宿,担惊受怕。如今获救,放松下来,她原本就不结实的小身板就彻底爆发了。
通往医馆的路不过一刻钟,她就烧的脸上能煎鸡蛋了,喘气都像喷火。
邹桓急的恨不能飞过去,医馆今日许是义诊,门口排了不少人,简大成直接插队进去,邹桓就掏出银钱挨个撒过去,于是要抱怨的病患,立刻闭了嘴。
坐堂老大夫原本还不喜简家如此,但瞧着怡安小脸通红就顾不得了。
医者父母心,他一边诊脉一边骂着,“到底怎么看孩子的?这还是个小姑娘呢,这么大就受了大寒,养不好,长大嫁人都不能生孩子。
幸好年岁还小,没成人,多调理两年还有救,否则真是把孩子坑苦了。”
简大成直接就给老大夫跪下了,红着眼睛压低了声音恳求道,“大夫,这是我女儿,因为家里遭了恶人,昨天把孩子绑走扔到地上一晚,今早刚刚救回来。
求大夫一定救救我女儿,多少银钱,我都愿意出。只要我女儿能好起来,大恩大德,我简大成报答大夫一辈子。”
简大成?
老大夫仔细打量简大成一眼,伸手扶了他,“起来吧,也别担心,不算特别严重。
我倒是从采药人嘴里听过你的铺子,在三里镇?听说你也是个仁义的,怎么还遭了人家算计,连累了孩子?”
他嘴上这么问,却不肯听简大成解释,抱了怡安到了后边的屋子,怡安的衣衫被脱掉,背上扎了十几根银针。
“我先给孩子下针,两刻钟后喊我过来拔下来,药方我会开好,药材也让药童包好,你们走时候一起拿着就行。以后每七日过来,我给小丫头扎一次,有个半年就差不多了。”
老大夫多嘱咐几句,“记得,这孩子就是以后好了,也绝对不能再受寒,凉水,冷风之类都不行,就是寒凉之物也不能吃。”
“是,大夫。”简大成赶紧应下,深深弯腰行礼。
老大夫摆摆手出去了,邹桓死死握着拳头,从头听到尾,待屋里只有自家人,他就跪到了简大成旁边。
“叔,都怪我,让妞妞儿在地上躺了一晚。”他哽咽难言,几个字好似费劲了所有力气。
简大成扶他起来,并没有迁怒,“你只有十一岁,根本打不过三个江湖人,守着妞妞儿等待家里人来救是最好的法子。
再说,那三个人要带走妞妞的时候,你也不顾危险冲进去了。没有你拦阻,我们赶到时候也晚了。”
邹桓的眼泪噼里啪啦就掉了下来,若是他被打骂一顿,反倒痛快,但简叔不肯怪他,他心里的愧疚却像刀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