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冯浅大说一声,一双眼睛黑如点漆,闪闪发亮地看着大夫人:“大伯娘,您为何听了这个小厮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是我错?表哥进府不过三天时间,我与其根本并不熟识,怎么就变成幽会了呢?若真是幽会,我何必带着满院子的人,我真有这样蠢笨么?”
大夫人暗地里咬牙,原本她借冯清之手,将冯浅约出来,说了让她不要带丫鬟妈妈,谁知这丫头竟然带了一大帮人来,实在是太狡猾了!
平远伯夫人在旁边听着,觉得冯浅句句在理,不由得点头说:“二小姐说得有理。”
大夫人瞧见平远伯夫人反应,恨得牙痒痒,本来想拉平远伯夫人过来,见证冯浅的丑事,即使逼冯浅做魏永进的小妾,日后冯远征回来问罪,也有平远伯夫人见证。哪知道这个丫头伶牙俐齿,竟然能反咬一口!
她正想说话,旁边的冯清叹了口气,说:“说二妹与表哥幽会,这样的事情,换我也不信。只是,表哥与二妹无怨无仇,何必冤枉她呢?母亲,表哥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虽然胡闹了些,却还不至于有这个胆子吧?要不我们问问表哥?”
魏永进痛得哼哼唧唧的,却也把众人的对话听进去,此刻听见冯清问自己,便含含糊糊地指着冯浅说:“是她,是她……约我…….”
当事人指证,冯浅还能狡辩吗?
大夫人柳眉一竖,喝道:“二小姐,你胆大妄为--”
冯浅却对大夫人道:“大伯娘,您先别急,容我问大姐几句话。”
冯清挑眉道:“二妹想问什么?”
冯浅说:“大姐你到底有多恨我,才会如此冤枉我?”
冯清听得心一虚,她是恨冯浅,但冯浅的话让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睁大眼睛问:“二妹你说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冤枉你?”
“如果不是你派人请的进表哥,他还能认得路,走到这么偏僻的后花园?”
“我什么时候请他来?你别胡说八道!”冯清面色一变,当即斥责冯浅。
冯浅眯了眯眼睛,目光却尖刻如刀,说:“哦,进表哥英俊潇洒,大姐还没定婚,又正直青春妙龄,寂寞难耐也是人之常情……”
她神情镇定,再加上语调古怪,带着三分嘲讽,冯清哪受得了这份羞辱,脸色都白了,激动地嘶声说:“你胡说什么!”
冯浅抖了抖手里的纸条,说:“大姐,你看看这个!”
众人都看过去,只见纸条上有一行娟秀的字迹:酉时花园赏琼花,地方狭窄,人声吵杂,恐防花羞,勿带丫鬟。
纸条就是原来冯浅收到的那张,但是上面多了落款:昭兰。
冯浅微微一笑,道:“这是从进表哥的身上搜出来的,至于昭兰么――”
大夫人脸色大变,昭兰是冯清的字,轻易不外露。
她心里恼恨到极点,原先让冯清写纸条给冯浅,约她来花园,哪知道这个女儿居然这么蠢,落了款,也许她是想冯浅深信不疑,却没想到成了冯清暗约魏永进的证据。这一下子就变成了冯府两个小姐和魏家少爷纠缠不清了。
平远伯夫人可是在现场的啊!
冯浅的名声有损她不管,但现在牵扯到冯清了,问题就变质了!
冯清高贵大方,大夫人可是费尽心思栽培她,是当做王妃、妃子培养的,要是名声有什么差错,日后还能嫁入皇室王府吗?
“满口胡言!”大夫人当即一声怒喝。
“大伯娘,这字迹是大姐所写,您不会看不出吧?”
“字迹也可以模仿,谁知道是不是你写的?”
冯浅的神色不变,说:“大伯娘,这里的每一个丫头妈妈,都可以作证,她们都是亲眼看见了,这纸条是从进表哥的身上搜出来的。”
大夫人目光严厉地扫过众人,脸上淬满冰霜:“你们有谁看见了!”
被她那么可怖的眼神看着,谁都不敢吭声,低下头来。大夫人随便指着一个妈妈,冷声道:“你看见了吗?”
那妈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垂下说:“当时场景太过混乱,奴才、奴才没注意,也不记得了……”
大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却听到杜鹃挺直腰肢,说:“夫人,奴婢亲眼见到了。”
大夫人冷冷望着她:“你是二小姐的丫头,肯定向着她,不足为信!”
“如果大伯娘不相信,那好,就报官吧,让官府做个定夺,还我清白,也好还清进表哥的身份,不然,被误会了是贼,可不好。”
大夫人和魏夫人互相对望一眼,彼此心里都恨冯浅恨得要死,她动不动就报官,压根就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将军府的名声!
但又吞不下这口气,于是就这样跟冯浅僵持着,空气骤然紧张。
“今日之事,想必是个误会。”平远伯夫人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了,“应该是魏少爷误闯了花园,被家中的奴婢误会成贼人打了一顿。现在魏少爷有伤在身,还是赶紧找大夫医治,以免耽搁。”
大夫人也就当机立断,说:“张妈妈,去喊大夫,快!你们这些丫鬟,伫在这里像死了一样,不知道把表少爷抬回房间治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