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多日不来,司琴姑娘可是怪想念小侯爷呢。”
司琴是馆里的头牌姑娘,人美、声甜、还抚得一手好琴,每个来馆里喝茶的客人都冲着司琴去,可惜司琴并不是每个客人都见的。
林冽道:“本侯爷也是多日未曾听司琴姑娘抚琴了,今日来,是找卫兄帮个忙。”
“小侯爷尽管说,卫风但凡能做到的必定全力以赴。”
“我想进恒亲王府找点东西,但里面守卫森严,你这边有没有办法--”
林冽还没说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三长一短的,显然有急事。
卫风皱眉道:“进来。”
门外了,一个店小二服饰打扮的男子走进来,对卫风做礼道:“少馆主,楼下来了一位姑娘,说要找少主。”
卫风道:“不见。”
他是能随便见的吗?
店小二犹豫一下,说:“少馆主,那位姑娘说,你一定想见她,因为她知道霍澜在哪里。”
卫风当即脸色一变:“她人在哪里?”
“就在楼下的天字厢房等着少馆主。”
卫风想了想,向林冽抱拳道:“小侯爷,我这边有事处理,处理完了,再来跟小侯爷喝茶,请小侯爷稍等。”
林冽看见卫风神情紧张,以他一贯的处事不变的作风,能让他神色大变的,显然来人不简单。
“好,卫兄请先忙。”
卫风走进天字厢房,厢房里面静静地坐着一个小姑娘,一袭月白色的罗裙,外面披着绛红色的纱衣,红白搭配,赏心悦目,犹如她白皙的脸上那一抹淡淡的红霞,让人见之惊艳,有一种清妍而不失高贵的感觉。
卫风本来有些激动的心情,看见这个姑娘之后,怔了一下,就上前行礼道:“姑娘,在下绛云馆馆主卫风,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那个姑娘原本低头捻指下着象棋,此刻微微抬首。
卫风看清楚这个姑娘的模样,五官咋一看不算特别美,但是凑在一起就显得很耐看,修长眉毛下,是一双黑亮的眼睛,那双眼睛带着清澈的穿透力,似乎能把卫风看透。
卫风心里咔噔一下,看着这个姑娘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的年纪,为何眼神这般犀利有力?
“我姓冯。”
“冯小姐?”卫风轻念着这个名字,衣着华贵,气质不凡,显然是不是官家就是侯门千金,“冯小姐为何一定要指名道姓见我?”
“我想跟卫少主做一个买卖。”冯浅说完手中的“炮”就放在棋盘上。
卫风看过去,就发现“炮”在正三路,隔着一个“车”,炮打“帅”,无论对方怎么走,都免不了损兵折将。
他笑了笑:“绛云馆是茶馆,冯小姐想喝茶还是听曲?”
“我不喝茶也不听曲,我想卫少主替我做一件事情,价钱好谈。”
卫风眸光闪了闪,绛云馆名为茶馆,实则是一个情报收集场合,想一想,这种高档场合,来的都是京官贵客,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主,在这种地方喝茶听曲,人一放松,必定会透露一些官场上的隐秘。开这个馆的人,慢慢地搜集信息,信息一多,自然就能售卖,卫风就是靠这个赚钱,钱有了,就能养得起一批卖命的高手。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但是,一个深宅大院里的千金小姐,怎么知道这种江湖运行规则?
“冯小姐,你知道的还真多。”卫风语带深意地说。
“卫少主,这单生意,你接还是不接?”
“绛云馆打开门做生意,有钱,做什么都行。但是得看看你要求做的是什么事,能不能花得起这个钱。”
冯浅把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这五百两,是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五百两。”
一千两银子办一件事情,显然非同寻常。
卫风并不接银票,说:“冯小姐所托何事?本馆主得掂量掂量能否顺利拿下。”
“帮我去恒亲王府,杀一个人。然后,把恒亲王谋反这个消息,想办法传到皇上耳朵里。”
冯浅说的话,还带着少女的软和娇,但是卫风却觉得惊心动魄,他震惊地看着冯浅。他以为,这种侯府里的千金小姐,所托之事,无非就是情郎变心,教训他一顿,或者看哪个女子不顺眼,让她当众出丑。
可眼下,居然剑指恒亲王,杀人,谋反,还牵涉到当今皇上,滋事重大!
“这件事情,恕本馆主办不了。”卫风不接这活,这已经不是个人恩怨,而是涉及到朝堂,一个不小心,只怕自己也全军覆没。
“卫少主,不是一向都来者不拒吗?怎么到我了就推却?”
“本馆主所做之事,都是江湖恩怨,如今牵涉朝廷,牵连甚广,恕本馆无能为力。”
他这个小小茶馆要想屹立不倒,财源滚滚,第一要旨就是不碰朝廷事务。
冯浅哦一声,也不多说,起来,打算走了。
卫风愕然,正常情况下,事主都会磨一磨,要不出价更高,可她倒好,什么都不说了,要走了。
卫风忍不住问:“冯小姐,莫非你跟恒亲王有什么过节吗?”
恒亲王残忍无道他也有耳闻,莫非这个少女跟恒亲王有仇?听说恒亲王即将迎娶将军府冯府三小姐,这个少女姓冯,不会是将军府里的小姐吧?可是不像啊,毕竟冯府与恒亲王成为姻亲了,是皇亲国戚了,没有理由冯家的小姐要谋害恒亲王吧?
“这是我的事,卫少主怎么喜好打探买主的隐私来了?”
卫风脸顿时一热,确实,做他们这一行的,拿钱办事,不会过问事主的情况。
眼见冯浅就要走了,卫风横亘在胸口多时的话语终于忍不住说出来了:“冯小姐,先前你说有霍澜的消息,还请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