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道：“犯错难道不该认吗？”
理着干练短发的陶姚走来，“陆总让你们过去，请我来吧。”
“陆总，今天来找您，是想请帮我们一个忙，能不能把《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从企鹅视频下架，这个视频严重侵犯了老陈和《无极》的权益，我们正准备起诉？”
“这些只是你的推测。”
前世从对香格里拉的人间仙境造成毁灭性破坏开始算起，一直到他重生，整整18年过去了，一声最起码的道歉都没有。
………
陈凯哥脸像蜡一样黄，两腿一颤一颤。
“票房是一回事，小人是另一回事。”
韩三坪一巴掌拍在桌上，“这件事跟陆总有什么关系，你觉得他那样的大忙人会这么有空，故意下套来整你？”
此时，室内透着诡异而沉重的安静。
陈虹被他透着杀气的眼神一瞪，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这就是陆老爷吗？
难怪冯裤子平时一口一个“陆爷”！
“把火给我点上。”
如果刚刚陆老爷想要我的话……
“早就10年了，那会儿93年，就你调到北影厂当副厂长的时候。”
“三爷，我能怎么办？”
“………”
“我、我明白了，陆爷。”
陈凯哥再也坐不住，站起身说：“除了下架视频，我们还需要你的互联网力量，澄清《无极》并没有造成生态破坏，相反的，因为《无极》的拍摄，会带动了周边旅游业。”
陆飞看到她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仿佛恶作剧般说：“但是我拒绝！因为我不在乎撤诉不撤诉，你觉得我会在乎你们撤诉吗？
有必要提醒一下，虽然企鹅的法务部比不了迪士尼和任天堂，但不意味着不是国际顶尖，可能你们没听说过一个绰号，‘南山必胜客’，企鹅在国内的胜率是百分之一百！”
“老陈，老陈。”
“我去求他？三爷，我没有听错吧？”
陆飞笑道：“夫人，没有你想得那么夸张，只要你们召开一个发布会道歉就可以。”
陈凯哥卖惨说：“难道要我当着媒体的面承认《无极》是烂片不成？我丢不起这个人，也绝不会承认，《无极》根本不是烂片，观众完全是受了那个该死的《馒头》视频影响，产生了偏见，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告他侵害名誉权！还有企鹅……”
陆飞道：“不用陈导来，据我所知，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惊动国家环保总局，甚至连UN都派出调查组去滇南天池，陈导、陈夫人，你们知道影响有多大了吗？”
陆飞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
陆飞翘起二郎腿。
“谣言，绝对的谣言！”
“什么都行？”
陈虹赶紧打圆场，“我和老陈一会儿就找机会，请陆总吃个饭。”
“怎么不可能，那个该死的视频，其他网站都下架了就企鹅没下，企鹅还出动律师团帮胡戈打官司，这些不都是证据？”
“都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这次《无极》的失败对你有多大的影响？”
“是吗？不是吧。”
整整3.5亿的投资啊！
陈凯哥的导演生涯也许都要画上短暂的句号。
陈虹感受到强势的气场，瑟瑟发抖。
韩三坪不禁感慨：“当年我找你当《孔繁森》的艺术顾问，那个时候你已经靠《霸王别姬》拿下戛纳金棕榈奖，是国际一等一的大导演，但冲着交情还是给了我这个面子。”
“陈导，请问香格里拉碧沽天池被破坏，剧组下一步会怎么办？”
陈凯哥夸夸其谈，但不会明说喜欢霓虹的资本，像《荆轲刺秦王》，就有日资投资，翻拍霓虹漫画《始皇帝暗杀》。
“道歉，哼，我为什么要道歉？”
陈凯哥、陈虹夫妻俩有了上回的教训，这次装鸵鸟，索性避而不谈，毕竟互联网没有记忆，熬过一段时间自然就过去了。
他双手交叉，神情严肃：“那些新闻还有照片我都看了，遍地塑料袋和生活垃圾，到处都是水泥袋和建筑垃，甚至钢筋水泥搭建的‘宫殿’都没有拆除，你们说说这么令人发指的行为，我会帮吗？”
陆飞说：“既然了解，那么应该很清楚霓虹那边认错的礼仪吧？”
“陆总请你自重！”
韩三坪白了一眼，“我已经替你们约好了，马上就去，陆总是个大忙人，可没有多少闲工夫，要不是我豁出这张老脸，媛媛和陆总也实在是咱京圈自己人，你们就是想见还见不着。”
望着他的侧影轮廓，陈虹内心深处不禁战栗，但隐隐约约又羡慕起高媛媛和曾丽。
“我们会对胡戈撤诉。”
“没错，我很喜欢霓虹的电影、文学……”
一边倒的形势下，线上掀起抵制《无极》观影的热潮，甚至出现“陈凯哥滚出电影界”的词条，单单搜狗、佰度的搜索量超过了百万条，热度一时竟然压过《馒头血案》。
“陆总，老陈不是那个意思。”
陈虹却不一样，慌张道：“陆总，生态保护我们不是没考虑到，剧组离开前，老陈还特意留了笔钱给景区，委托代为清理善后。”
“算一算，都快13年了。”
韩三坪叹了口气：“我要说的是你这段时间说的、做的，简直太不是一回事了！”
陈凯哥心领神会，低声说：“三爷，我对不住您呐，《无极》遭小人暗算，让票房出了事。”
“我看你是昏了头！”
如果我年轻个十岁……
“我不去！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三爷？”
现场，更是人山人海，尤其是娱记。
陈凯哥脸色阴沉，比听到ntr时还要阴沉，蓦然生出一股夺门而出的冲动。
“你们呐，不会到现在还没想清楚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吧？不会吧？”
陆飞从容地吐了口烟圈。
陆飞把香烟在烟盒上戳了戳：“你们在我最忙的时候突然过来，我不介意，毕竟我和媛媛也算京圈的一份子。
“抱歉，办不到！”
“一切，所有的一切！”
陈凯哥满脸的颓丧，背慢慢驼了下来。
“你们去找陆总，去求他帮忙。”
陈凯哥嘴角不住抽搐，陆飞没时间跟他谈，恰恰他也没心思跟陆飞谈，语气很冲道：
“陆总，你就说我们要怎么做，你才愿意把视频下架吧？”
陈凯哥脸一阵青，一阵白。
“陆总不要误会，老陈这些天一直被网上一些言论影响，没睡好，所以脸色很差。”
韩三坪向他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
“呼，很好，那你们接下来就开个记者公开道歉，大方一点，主动一点，当然别忘了也要向胡戈道歉，陈导。”
陈凯哥若不是顾及场合，不然已经重拳出击，眼角的肌肤拉得就像要裂开似的，心里发了疯一样的咒骂：
“陈导来了！”
说着便把两人带到办公室门口，但在进入之前，扮着黑脸警告说：“不好意思，陆总一直在忙精品图书节的安排，所以非常地忙，你们只有15分钟，时间到了，我会敲门提醒。”
陈虹想方设法地找补，接着张口请求：
第二天，12月31日。
陆贼！恶贼！奸贼！yin贼！
特么的，还是个不要脸的曹贼！
“我听说陈导很喜欢霓虹文化。”
陆飞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谣言？”
“这、这……”
陈凯哥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破天荒地弯下了腰！
而且是90度！
正宗霓虹味的“红豆泥死尼妈塞”！
“卧槽？”
“天呐！”
“我没看错吧？”
顷刻间，台下一片哗然，一个个熟悉陈凯哥脾性的记者瞠目结舌，做梦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弯腰道歉，他还是那个宁折不弯的陈导吗？
究竟是何人？
究竟是何人能让陈凯哥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