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大早上,莺莺燕燕们都聚在了太后居住院落的大门外,乖乖的列成两队杵在那里。
不过,那里面缺了几个人。
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富察韵月。
静静养胎足不出户的海嫔珂里叶特海静。
还有——
与皇太后组了牌搭子后直接住在了皇太后钮祜禄氏院落的贵妃高芷兰、纯妃苏婉宁与嘉妃金氏。
这不?亲自提着红豆茶的皇后富察韵月走进膳厅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自己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不成?
怎么这几个人来的比她还要早些?
就在皇后富察韵月想着明日要不要再早起半个时辰的时候,可算听到了皇太后的话,也终于是打消了念头。
“昨儿是你的千秋宴,哀家也很是开心这皇家可算是热闹一回。”
“皇帝昨儿歇在你那儿,哀家昨儿晚上就想打牌,就把她们三个给圈过来了。”
桂枝嬷嬷笑呵呵的用公筷给皇太后夹了一个水晶虾饺,这才笑着将话接了过去。
“这不?三位娘娘一晚上都没回到自己院落里去,直接都同皇太后娘娘打了个通宵牌。”
皇太后钮祜禄氏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左右她们来这里也没旁的事,一会儿晨昏定省结束,哀家就要去休息了。”
“至于她们几个,想睡觉便回去睡觉,想玩儿就继续玩儿,哀家可不拦着!”
苏婉宁此时都想苦笑了。
她可是太想睡觉了!
昨儿在牌桌上她就想睡觉了的。
奈何——
玩儿的太嗨,赢钱太多,一时没收住。
与其说是她们三人哄着太后开心,玩着牌。
倒不如说到了最后,是皇太后像哄三个小孩子一样,陪着她们玩了半宿牌。
“呀!是什么味道这么香!”
苏婉宁自然不会让皇太后继续说下去,只怕一会儿早膳撤了,又要搭新的牌搭子出来了。
苏婉宁的这声惊叹,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力。
只不过注意力没有放在苏婉宁身上,而是皇后亲手提着的食盒中。
皇后富察韵月笑着对苏婉宁轻轻颔首。
“纯妃妹妹真是好灵的鼻子!本宫这红豆茶连盒子都没打开,更是连茶杯盖儿都没打开呢,就被你给闻见了!”
原本还有极大兴趣,想要知道皇后富察韵月带了什么来的贵妃高芷兰,此时只撇了撇嘴。
她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呢!真是辜负了她的期望值。
毕竟,尝过苏婉宁亲自做出来的红豆茶后,真是不记得红豆本来的味道了。
原本还觉得红豆好吃的贵妃高芷兰,如今只记得苏婉宁做的与红豆有关食物的香气与味道了。
皇后富察韵月见高芷兰这样的神情变化也没有丝毫影响,苏婉宁做的红豆酥和红豆饼她也是吃过的,味道着实比御膳房那些名厨们还要好一些。
自从苏婉宁到了弘历身边以来,宫里少了许多御膳房的开支,而多了不少小厨房的预算。
不过因着有小厨房的人不多,所以宫中用于吃喝的用度不但没有增长的迹象,还无意中降低了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和内务府的总管,纯妃景仁宫里大宫女魏令仪的父亲魏清泰有没有关系。
亦或是与内务府副总管,纯妃苏婉宁的父亲苏召南有关。
再不然就是同掌管后宫开支账册的纯妃苏婉宁有关,与一人2更比一个户部强的纯妃苏婉宁的养子永璜有关。
总而言之,皇宫的支出是少了许多,与前朝相比,倒是不必刻意节俭。
虽说皇后的红豆茶做的一般,但皇太后钮祜禄氏还是给她留了一些薄面。
毕竟,能将食物和饮品做到苏婉宁这个程度的,寥寥无几。
且凭心而论,若是没有吃过苏婉宁做的食物,想来皇后的这一手红豆茶技术那也是相当拿得出手的。
“味道不错,你们也都尝尝。”
皇太后钮祜禄氏知道,这皇后不会只准备了正好一杯的量。
万一中间洒了,或是她又想喝了,再去重新做一份出来不现实。
果然,最下面的一层食盒中拿出来一个白瓷青釉茶壶。
众人都道了谢分了一杯红豆茶喝下,高芷兰的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皇后娘娘这红豆茶火候正好,只是臣妾今日上火极为严重,怕是不能享受这么大的福气了。”
苏婉宁的心底不由摇头叹息。
旁人听了贵妃高芷兰这话,想来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毕竟以贵妃高芷兰这个脾气,若是不喜欢当场就炸毛了。
虽说这红豆茶味道不太好,可贵妃高芷兰也算是给了皇后这个面子。
奈何苏婉宁心里还没分析完,高芷兰的下一句话又让苏婉宁生出了一种感慨——
果然,全都是错觉。
只听高芷兰的下一句话出口便成了“味道不错,下次别做了。”
这句话听起来与嫌弃有什么区别呢?
就好比在现代时,陪朋友同学们一起去唱歌。
有一个自认为唱歌好听且极为陶醉的人,被别人夸得想要包了场的人一样。
得到的评价定然是“唱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唱了。”
可以说自古至今,传承下来的语境和用词都是极为讲究的。
这不?现成的句式往里面套就行了,多么朴实无华,只需简单的套个词,就实现了创作者自由。
皇后富察韵月自然听出了贵妃高芷兰的话外之音,也就笑笑不说话,更不接话茬与之打架。
“好了,咱们也吃吃喝喝的差不多了,让那些小贵人常在们都进来吧,外面也越来越热了,没得热出什么毛病来。”
皇太后也是拿起了红豆茶轻轻抿了抿,便带头朝着外面走去。
嘉妃金氏刚将那红豆茶端起来,正在想着要不要喝一口。
纠结的局面就被皇太后强行打破了,乐得是当场就将那红豆茶放在了桌面上,笑容也真诚了许多。
嘉妃金氏心里清楚,哪怕他的父亲是朝臣,可自己的生母是番邦小国之人,自己的孩子注定是无法成为九五之尊的。
苏婉宁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大清人,是已经入了汉八旗的新贵家族。
自己呢?
是一个连汉人都不如的异邦人,地位还不如经商的汉人呢!
所以金氏心里清楚,自己无论生男生女,未来的皇帝宝座永远都不会坐上自己的儿子。
且她早早就盯上了苏婉宁的这艘大船,可谓是活的最潇洒的后宫异邦女子了。
很快,几人都落座在了各自的位置上,皇太后宫门口的太监这才收到了消息,打开了大门。
众人忙眼观鼻鼻观心,一个比一个惊慌。
毕竟她们没有过自己做带头人的时候,前头应该站着的妃嫔们一个没在就算了,竟然还都齐齐的坐在厅中等她们了。
反而有几个观察仔细且不怎么爱说话的人,在自己的小团体能听到的范围内小声的嘀咕着。
“咱们来的这般早,也没见几位娘娘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就坐在里头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这些娘娘们都起的早且住得近,这才都在正厅里坐着等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