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衿缩着脖子吐吐舌头,脸上还是笑嘻嘻的。
顾伏桦侧过头,不想参加金两个人毫无营养的话题:“死者的身上,可有可疑之处?”
桑风侧过头,认真思索一番:“没有,死者的须发皆无,皮肤焦黑开绽,莫不扭曲,确实是活活被烧死。但对他死者来说,确实也是被活活烧死无疑。”
“只余她是遭受天打雷劈做了坏事,还是因为凑巧,我i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是公主府上的人,说不定此事被告诉公主,公主就会闹大了,毕竟皇上对这个公主,可真是宠爱有加,天下皆知啊。”
桑衿无奈瘪瘪嘴:“即使永昌公主闹事有了一场大风波,那应该和你我无关吗”
“就是嘛,天要下雨,霹雳要打人,我们有什么办法。”桑峰把手一摊:“军营里还有些事情,你们有空了来找我玩。”
顾伏桦瞥了一眼对桑峰的话听若不闻的桑衿:“这个你不用操心了,一会我也要去兵营一趟,说不定比你还早点出发。”
“是吗?那我们可以结伴同行啊!”桑峰兴奋不已。
三个人里只有桑衿依旧冷静:“不必了吧,王爷与你各位公事,最好不要同行,免得耽误彼此。”
“啊,虽然有道理,但是还是想看看那帮不听话的小崽子们见到王爷都是些什么反应......”
桑衿已经不想再理会桑峰了
大理寺的人过来向他们打听了几个当时情况,记录在案后,又找那几个救火的僧人和旁边衙门协助维持秩序的差役询问,眼看又是一番忙碌。
顾伏桦便带大理寺的人告辞,带着桑衿二人走出寺庙,王府的马车经过这一阵混乱,依旧敬业的停在寺庙门口。车夫已经给马车顶上覆盖了油布,以免大雨渗漏进车内。
雨下的不小,禹城的街道内,有人抱头鼠窜,有人大三安步当车,也有人立在树下井边焦急看天。
马车一路平缓向前,行到坊间时,本应拐向北街,谁知车夫却忽然把马一勒,硬生生停了下来。
车子这突然一顿,坐在里面小板凳上的桑衿猝不及防,身体俯冲,直直朝着车壁上撞去。
幸好顾伏桦反应极快,一抬手按住了桑衿的肩膀,再桑峰还发愣之际,就已经把桑衿额头即将撞上车壁的时候将她拦了下来。
桑衿心有余悸的扶着额头,向顾伏桦道谢,又看了眼自家没用的哥哥,无奈至极。
一边冒雨探头问车夫:“大伯,可是有什么事情?怎么忽然停下来了?”
车夫赶忙回应:“前面路上有人,堵住了。”
桑衿也听到了隐隐传来的喧哗声,边拿过车上的伞,对着车上二人交代了句,就撑伞下了车。
前面正是东市与房间的路口,有几个人零散的站在路边看热闹,路中间是一个摔倒在地的小孩子,看身形不过四五岁模样,再雨中昏迷倒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旁边民众不少,但见那小孩子衣衫凌乱,满身污秽,看起来似是小乞丐,所以都只是指指点点,却没一个人去扶起来看一下。
桑衿犹豫了一下,正要上前看看那个小孩,却见围观众人有了反应,愤愤探头看向前方。
原来是从一旁寺庙中出来的一个青年男子,他一眼看见了地上的小乞丐,便快步走上前去,把自己手中的伞夹到了肩膀上,空出双手将倒地不起的那个小乞丐抱了起来。
那个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素纱衣,一伤绣着依稀可辨的银色梧桐花纹,那柄青色油纸伞衬着他修长的白色身影,皎洁如初升凝月,
而小乞丐倒在雨中,满身都是污水泥浆,他却浑然不顾,只轻柔的将那个昏迷的小乞丐安放在自己的臂弯中。
周围的人看见这么一个高洁的男子,居然这样对待一个卑贱肮脏的小乞丐,个个都是面面相觑。
而当他抬起头时,周围的人看清了他的面容,都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
大雨淅沥,洒落整个禹城,那男子的面容,再雨光中剔透清灵,仿佛落在他身上的雨丝只是增添了他的明镜。
俊秀至极的五官,毫无瑕疵的眉眼,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灵透动人,如初晴云岚般令人欢喜。
禹城百万人,可百万人中也唯有一个这样众生倾倒的人。
旁边众人一时都被他的容貌与气质倾倒,竟然都忘了上前帮他一下。
雨水将周围景物洗的模糊,只剩下房屋依稀的轮廓,淹没在满街的槐树后,深深浅浅,这个浊世被模糊成一片昏暗,整个天地仿佛都只为了衬托他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