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慎如同丟了魂一般,失魂落魄的走出别亦阁,傅时迁突然单膝跪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公子……”
傅时迁借着隐玥的力气站了起来,“隐玥,她……活不成了。”隐玥自幼在乌麒山长大,常伴师祖身边,跟傅时迁也算是从小长大的兄弟,他何时见过傅时迁这样过,一时间竟然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傅时迁。
傅时迁自从给沈听雨诊断过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将所有的医书药典都翻了个遍,敏宣王府的人都知道,自家王妃活不长了,有些人开始倒戈,锦绣楼开始热闹了起来。
“真是一群墙头草,哈巴狗!”青琴气得在走廊里破口大骂。
“怎么了,谁热你这么生气?”觅荷端着药路过这里正好听到青琴大发脾气,“要是让周姑姑听见了,你又得挨骂了。”
“觅荷姐姐,你不知道这群狗奴才可真是顺风倒,听说王妃身子不行了,纷纷开始巴结锦绣楼,真是气死我了!”
“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回头找个不是,把他们赶出去不久行了。”觅荷淡淡地说道,“行了,快回去吧,别让王妃担心。”觅荷走出去两步又不放心地嘱咐道,“这件事别给王妃说,省的她又操心。”
觅荷跟青琴回到别亦阁的时候,沈听雨正在教小成蹊练字,一旁的青颖打着算盘处理庄子和店铺的事情,这种场景让觅荷眼眶有些红红的。
“王妃,该喝药了。”
已到了四月中旬,沈听雨的依旧抱着小火炉,轻咳了几声,头也不抬的说道,“放哪儿吧。”
“傅先生说了,您得趁热喝,才能有效果。”觅荷端起药碗递到沈听雨的面前,固执地说道。
“傅先生说,傅先生说,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沈听雨不情愿地端起药碗,皱起了眉头,她现在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哪儿里得罪了傅时迁,这药可是比景佗的还要苦,一天三顿药,比那黄连还要苦。
“母妃,良药苦口利于病。”小成蹊背着手,像一个小大人一般,惹得别亦阁众人欢笑。
“什么事那么开心啊,哀家一进院子便听见了。”德宁太后精神抖擞地走进来,众人一惊,忙行礼。
“好了好了,不是在宫里,不用行那一套。”德宁太后由丁姑姑扶着坐到上座,沈听雨坐在她的下首,脸色比前几日好多了,“回禀母后,没什么,是素儿在教我这个做娘亲的道理。”
“哦?什么道理啊?”德宁太后好奇地问道。
“还是奴婢来说吧。”觅荷浅浅一笑,“方才王妃嫌弃傅先生的药太苦,小郡主就告诉王妃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个道理。”
“这个丫头倒是一个小人精啊。”由于德宁太后没有女儿,身边就只有一个皇孙女,这安宁郡主虽然不是皇室血脉,但生的玲珑剔透,灵秀聪慧,再加上沈听雨深得太后的喜欢,爱屋及乌,这德宁太后对安宁郡主也是喜爱有加。
德宁太后又想到沈听雨的身体,不由的叹口气,拉着沈听雨的手说道,“放宽心,安心养病。”
“儿臣遵命。”沈听雨眉头突然一皱,她的心脏如同千万只银针在扎,握着德宁太后的手不由的紧了起来,整个人弯下身子,她努力控制自己,沉声吩咐,“把郡主带下去。”
“听雨丫头……”太后一惊,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沈听雨毒发,只见沈听雨疼得蜷缩着身子,头发上已经开始结霜,嘴唇发紫,浑身发抖,“母后,儿臣……招待不周……请回……”
“娘娘,我们还是出去吧。”丁姑姑劝道,“让傅先生给王妃诊治。”
傅时迁脸色沉重地给沈听雨施针,直到她头上的霜褪去,整个人安静下来,昏迷了过去,这才收手,吩咐道,“这几日让王妃静养,不要下地走动了。”
“是。”别亦阁的丫鬟有些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