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道：“是不是与我培养感情还要按时按量来完成？没关系，我慢慢来。”
姜黛拈了一颗莲子递给他，调转了话题闲话说道：“来，吃莲子。最近，你是不是太松懈了？大都督正逼得紧，听说早先定下的屯田制弄没了，你的一帮地方士族都被他给削掉了，你都不用应对的吗？”
苏砚道：“你关心我？”
姜黛问道：“我是不是不该关心？”
“该，非常该，”苏砚笑道，“随他去吧，他不过是趁着我筹备婚事无暇顾及罢了。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忽视你，大不了这两年的绩效归零，从头再来。”
他伸手来拢姜黛耳边的发丝，语气很轻柔，“最起码，我得以娶了个媳妇回家，也不算毫无收获。”
怎知，话音儿刚一落，手还不及碰到她的发，忽然听得一道撞击声，画舫船身不稳，猛烈地在湖中心摇晃了起来，船身往一边偏斜，打了大半个转儿。
姜黛探出头去看，只见对面的一只画舫不偏不倚地撞过来，恰好撞在了这只画舫的船舷上。
苏砚看见对面画舫上站着的几个着鸦青色锦衣的锦衣卫时，脸上的笑意消散殆尽，这次他没再维持表面的笑容了，而是被一股清肃之色所替代。
锦衣卫手里还拿着桨，个个一脸的浩然正气，仿佛方才划船来撞的是苏砚而不是他们一般。
姜黛不由抽了抽嘴角，如此的理直气壮、混不要脸，还真是跟他们的头头如出一辙。
锦衣卫看见了姜黛和苏砚，毫不诧异，也不拐弯抹角，径直道：“冯总领落了狱，首辅还有闲心在这湖上约会吗？要是首辅不着急的话，大都督可就把冯总领直接弄死了。”
苏砚眼里沉冷，举止却依旧从容，道：“既然是大都督决定要办的人，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若出面一趟，大都督还饶了他不成？”
“首辅薄情，果不其然，到底冯总领也曾是首辅提上来的人。”
姜黛道：“苏砚，你去吧。”
苏砚明知道，褚昱只是看不惯他和姜黛独处，从前这样的伎俩他又不是没做过。但是褚昱很能抓住要害，使自己就范。
只要能够拥有姜黛，他可以不在乎这两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但是他却不能不在乎自己的根基是否动摇。
姜黛一眼就能看穿，道：“冯总领既是你的人，现在他出了事，救不救他是其次，但是却免不了给皇上一个交代，去吧。”
如果苏砚连这也不在乎，势必会渐渐失去皇帝的信任和重用。皇帝之所以不干涉他的个人婚事，是基于他能平衡朝堂的基础上的，一旦皇帝觉得他为了一己之事松懈了，那他的根基可就不稳了。
最终苏砚握了握姜黛的手，歉疚道：“我先送你回去。”
结果这时岸边就响起了呼喊之声：“小姐——”
姜黛循声看去，只见山芙正在岸边兴高采烈地远远朝她挥手呢。旁边站了安静的阿应。
阿应也来了，显而易见，来接她的马车也到了。
姜黛依稀笑了笑，有两分松快之意，也不想耽误苏砚的时间，道：“你去忙吧，阿应和山芙来接我了，我随他们回去便好。”
来得真是时候。
苏砚面上不做表示，只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