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想想,我再和管司籍谈谈。”林慧怡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守在外间的众人听见动静,赶忙上前搀扶。
黄姥姥见她神情不太对,以为是宇文攸惹她生气了,于是立刻上前劝慰开解:
“娘娘,舒王殿下年少,看待事物总有不对的地方。您身为母亲,不能和孩子置气,应以道理教化才是。”
“姥姥说得很是,只盼他能想清楚吧。”林慧怡笑笑,小心地踏进了雪里,“准备好轿子,我去一趟尚仪局。”
管司籍听见皇后驾临的时候,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心里嘟囔着“不知道皇后现在过来做什么”,一边出来迎驾。
林慧怡制止她行礼的动作,温柔笑道:“雪地凉,别跪了。”
“奴婢遵命。”管司籍应了一声,赶紧引导她进入里屋:“娘娘,外面冷,您快进来暖和暖和吧。”
“诶。”林慧怡答应着往里走,又听见她朝屋里叫了一声:“正儿,快去沏壶热茶来,用之前留的龙井。”
正儿即是管司籍的女儿,日常唤的都是乳名。
“何必如此折腾,还龙井,把你们自己喝的茶分我两杯就是了。”她赶忙制止那小丫头,嗔怪了两句。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她不用招呼便坐到炕上,看到几案上摆着纸笔,看字迹幼嫩,应该是正儿的功课。
但看所写内容,虽然幼稚,却比同龄人要多出许多内涵。
她当即起了兴致,笑着朝那小丫头招了招手:“正儿,这是你写的?”
“嗯。”正儿也见过她许多次了,虽然仍然害羞,但却不扭捏,端端正正地站在她面前。
“恃梅独说愁,你小孩子家家的,还有愁?”林慧怡拉着她在身边坐下,指着纸上的一句,笑问。
正儿轻轻点了点头,“嗯,有的。”
“这倒新奇,你把你的愁说给我听听,指不定我能帮你消愁哦。”林慧怡听得笑弯了眼睛。
管司籍坐在另一边,也好奇地看着女儿,分明也是没懂她的愁从何而起。
“皇后娘娘,我愁的是我娘。”正儿闻言,整理了一下语言才回答:
“我想快点儿长大,这样就能帮娘分担一些了。每到发俸禄的时候,她就会计算半天,应该怎样省钱。”
管司籍闻言一怔,然后又无奈地笑了起来。
林慧怡也知道她俭省,又问:“那你娘为什么要省钱呢?”
“因为她要为我存嫁妆,还要保证我们以后出宫了不愁吃穿,也不被人欺负。”正儿看了眼娘亲,老实回答。
林慧怡叹了一声,她清楚这件事,试着解决但管司籍又不答应。
这个时候,正儿又说着:“还有,每回舒王殿下过来之后,我总会听见我娘一个人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