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之花飘零,如风中落叶,如此轻描淡写的出现,挡住了贯穿冥河花剑域的金色手指。
天外飞来的声音说道:“螳臂当车,幽冥鬼蜮之花又如何?佛光普照,鬼蜮消散。”
金色手指化作了大日骄阳,一个个燃烧神魂的厉鬼在炽烈阳光中身体变得暗淡,直到化作虚无。
缠绕甄见手指的黑色水线把他的手指割伤,甄见看着缓缓逼近的金色手指说道:“我前世为剑修,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锲而不舍,直到镇压在天罚峰下。这一世,我为天师,牵引修罗界诞生,为混沌铸造大道法则。
我敬畏生命,深知相生相克之理,我亦尊重大道循环,海天佛国或许很强,但是我心坦荡,何惧佛光临头?
来。以我大道为赌注,你若真心认为我错,我甘愿神魂俱灭;你若心中有愧,只想阻隔鬼蜮大道进入合麓关,你承受永生永世万鬼炼魂之苦。”
甄见背后一个虚幻的人影浮现,这个人影牵引着前方合麓关的冥河大道,背后一朵冥河花绽放。
甄见堵上了自己的未来,打,打不得,现在已经是临门一脚。若是甄见放手一搏,那么多鬼蜮强者的拼搏就化作了泡影。
海天佛国的佛法讲究从内心寻觅大道,那么甄见就赌这一次,赌这个拦路破坏的佛门高手心中有愧,他念头不会通达。
冥河花剑域收敛,那瓣黑色花瓣非常自然随着冥河花剑域而消失。甄见低眉站在鬼蜮大道之上,任凭金色手指点向他的眉心。
老鬼快要握不住大旗了,他以为自己能够走到合麓关,带着鬼蜮诸多鬼修的期盼,让鬼蜮大道真正完善起来。
不行了,老鬼抱着旗杆缓缓坐下,金色手指凌空越过老鬼,金色佛光笼罩,老鬼身上冒出黑烟,裸露的脸颊和手上烧灼出一个个水泡。
老鬼死死抱着旗杆说道:“修罗王,你是修罗之王,也是秩序之王,我幽冥鬼蜮,有幸与您同行,毕生荣耀,百死……不悔。”
老鬼的身体消融,只剩下莹白的骸骨依然抱着旗杆,不让这杆大旗倒地。甄见淡然看着金色手指缓缓延伸过来说道:“百步之内,必有芳草,鬼蜮之中,英雄遍地。我从未歧视过异类,更不要说人族化作的鬼修。
众生平等,我从来不是嘴上说说,我相信这句话,也践行这句话。我从不认为人族是真正的万物之灵,甚至厌弃贪婪粗鄙的人类。有些时候,我甚至认为人类是祸害,导致山川毁灭,大地疮痍。
狼吃羊,羊吃草,狼死腐烂,滋养大地,这是一个简单的大道循环,很好的道理。海天佛国可以克制幽冥鬼蜮,那么我认为此刻我就是幽冥鬼蜮的一员,你来覆灭我,夺取我的道。”
金色手指即将触及甄见的眉心,甄见背后的人影燃烧,来吧,我用自己的大道与生命做赌注,你若心中无愧,我宁愿万劫不复。
金色手指悍然前伸,试图贯穿甄见的颅骨。甄见淡然处之,来吧,你若真有本事,何至于让海天佛国的大道有如此明显的缺点?你们不自知?
金色手指的指尖雷霆万钧,老鬼的骸骨也开始腐朽,老鬼呢喃说道:“王,您就是幽冥鬼蜮之王,我们深感荣耀。”
金色手指崩塌,远方一个苍老的声音发出愤怒的吼声。甄见说道:“说好了,你若错了,你将承受万鬼噬魂。”
鬼蜮大道之上,一个个虚幻的鬼影破空消失,在合麓关望过去,一个宝相庄严的罗汉周围无数恶鬼出现,疯狂死咬着他的神魂。
甄见顿足,鬼蜮大道的力量灌注到老鬼体内,甄见疲倦说道:“想就此放弃?你认为自己尽到了责任?没有的,老鬼,你要记住,你肩负着巨大的责任,幽冥鬼蜮的鬼修们在看着你。
你要理解自己的重要性,所谓英雄,就是无论多么艰难,也不改初衷。而不是遇到了困阻,就说我尽力了,那不可以。”
只剩下了莹白骸骨的老鬼艰难站起来,扛着被佛光照射后破损的大旗跋涉前行。
甄见眼中有血丝,他才是真的疲惫不堪,只是不能放弃。就如同前世的燕凌天,一次次的遍体鳞伤。伤好了,他依然会拔剑而起,向着那些弱肉强食的敌人开战。
就如同在北海背负锁链前行,血染貂裘。不可以放弃。没有到生命的最终时刻,不要认为自己不行。
老鬼的骸骨随时要散架了,他昏沉前行说道:“我王,你的大道就是勇往直前吗?”
甄见脚步拖沓说道:“前一世,身为剑修的时候,勇往直前,只是看不到方向,不理解为何这个世上,有杀不尽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