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紫阡声嘶力竭的大喊,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出。
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脸也涨的通红。望着这样的她,萧墨怔住了。他低下头,轻轻舔着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吻上了她雾蒙蒙的眼睛。
与方才的疯狂不同,他这次的吻就像蜻蜓点水般轻柔,不带一丝情绪。他乌黑的眼眸深深的望着自己的妻子,语气平静:“皇后此次闯了这么大的祸事,被淑妃以及御林军亲眼所见,就是朕也无法再次纵容。皇后先回宫歇息。朕的废后圣旨稍后便到。皇后,你一直以来的愿望总算实现,恭喜。”
萧墨说着,对陌紫阡冷冷一笑,脸上满是嘲讽。陌紫阡只觉得一惊,心中是什么滋味却是连自己也说不出来。她确实一直想萧墨就此放手,但当萧墨真的就这样把她废除时,她的心中的失落却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料到。她抬起头,望着萧墨波澜不惊的脸,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她知道,这个结局其实早就该来了。
是啊,皇上早就该废后了!陌家已除,我这个声名狼藉的皇后为他带来的只会是屈辱,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去做这个位子,与他一起傲视群雄呢?我不想,也不配……
“谢皇上。”
“呵呵。”
萧墨突然笑了起来。他单手撑墙,把陌紫阡围在自己的臂弯中,与她的脸离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轻啄陌紫阡的唇,悠悠的问:“你不难过,甚至不屑向朕求情?还是说,你早就找好了下家,所以不根本不在乎后位?”
为什么他觉得女人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必须依附男人?为什么我就不能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游历了?真是可笑!
“随皇上怎么想。”陌紫阡不屑的说道。
“你……喜欢阿然?”
萧墨的问题,终于让陌紫阡再次正视他。面前男子的面容还是那样的清冷优雅,略微凌乱的头,令人遐想的锁骨与微露的胸膛让他看起来在惯有的清冷中又多了一分别样的魅惑,而他低垂的头,滑到她面颊上的丝更是让她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
整个世界,突然寂静了下来,她都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怔然的望着萧墨那张与萧然极为相似,但她却从不会认错的脸庞,一股莫名的失落在心中慢慢芽。她闭上眼睛,用自己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喜欢。”
“你说谎。”
萧墨再一次揭穿了她的谎言。他收回手臂,背过身去,摇曳的烛火也照射不到他此时的表情。陌紫阡微咬嘴唇,固执的说:“不,我没有说谎。”
“那朕把你赐给萧然可好?”
萧墨依然没有看她。也许是厌恶,也许是那么久的隐忍终于得到了解脱,可以有个再好不过的理由摆脱她这个无用的棋子了吧。他……又要把我送人了?只是这次的对象不是那个老变态,而是他的皇叔。
跟着萧然?我想他一定会生生世世都不骗我。我真高兴。可我的心,为什么那么疼?是因为再一次当作礼物被送人吗?
陌紫阡望着萧墨的背影,心一点点开始疼痛。而她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走吧,朕不想看见你。”
“是,皇上。”
“陌氏善妒成性、欺君罔上,不备国母之贤德,特废除皇后之位,以正视听。贺兰氏,还不接旨?”
“臣妾谢皇上隆恩。”
当宣旨的太监到紫蝶宫的时候,贺兰飘正在辛辛苦苦的打扫卫生。紫蝶宫中的所有宫女早就被淑妃用一个拙劣的借口悉数调走,整个宫殿只剩她一人。所以,她一夜之间又成了社会主义教育下的辛勤劳动的好花朵,事事亲力亲为,竟然也在劳动中不再瞎想,单纯的享受着浇花、打扫甚至洗衣的乐趣。而当她在紫蝶宫中接到了废后的诏书时,面无表情的谢恩,却随手把圣旨拿来擦桌子,神情专注,仿佛全世界只有擦桌子一事最为重要。
善妒成性?欺君罔上?这个萧墨还真是用词谨慎。为何不直接说我放浪成性,勾引皇叔,被众人唾弃,但这样倒也不错……
“你你你……你竟然如此藐视圣上?”
望着陌紫阡居然拿圣旨擦桌子,太监急红了脸,好像陌紫阡拿来擦桌子的圣旨是他家的族谱似的。
“什么?”陌紫阡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圣旨!圣旨!”太监痛心疾的提醒。
“哦,圣旨?我记得赐下来就是我的了,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陌紫阡说着,一手把脏兮兮的圣旨塞到太监手中,轻飘飘的拍拍手上的污渍,神情狡黠如猫。那太监本来就极爱干净,身上的袍子、头都是一丝不乱,猛然见陌紫阡把一个脏兮兮的东西塞到他保养得当的手中不由得把手下意识一缩,可怜的圣旨就这样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