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君上的意思,那赵景王不就是被赵韦和燕国一起谋杀的?”龙非恨恨拍案,“我就知道那帮人没安好心!”
萧琅却是可以理解燕国,不管怎么说,燕赵再不对付归根结底也始终是有血缘关系的同姓宗亲,哪怕燕国最后还是被赵国给兼并了,但坐天下的依旧是他们殷姓氏族,只不过是从殷商氏换成了殷赵氏或殷燕氏,总比被秦容氏这个“外人”夺了帝位来得舒坦。
容宣摇着头说了句“不可断言”,也许是他太敏感了也说不准。“暂且按兵不动,再观察些时日,咱们有长平侯,万事不怕。”
“长平侯的封地可是相当富饶。”龙非的言外之意便是担心卫羽见钱眼开,背弃秦国。
“这说起来,我好像应当喊长平侯……”萧琅寻思了半天,“表兄?”两家关系实在太远,卫羽虽是兄长辈,但也算不上是真正的表兄。那人与齐子客相熟,同她不过是在蓬莱时的一面之缘,如今还能不能认出来尤是两说。
“长平侯这位远亲表兄可比长兄他老人家好相处啊!”容宣心有戚戚,都是表兄,齐子客怎么那么难搞!
“君后不会是指望长平侯看在两家亲戚的份上帮衬秦国罢?”龙非觉得这二人的想法有些天真。“当心遇人不淑。”
“哟,多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少上造最近学问见长啊!”容宣颇为惊奇,这人竟连“遇人不淑”这个词也学会了。“你是在家跟着夫人认真读书了还是……切身体会?”
龙非闻言当即叹气,面容带了些愁绪。
“不会罢?又说中了?”容宣同情地看了龙非一眼,看来这人最近过得确实有些惨。
龙非欲言又止好半天,最终摆了摆手,“算了,不提了!”
他向来没有背后说人的习惯,容宣也不爱问他,不过他不说容宣也知道,八成又是龙子那个不省心的胞弟。那人同周延是一路货色,二人还是好朋友,周延至今未能归案,伊邑各处都查得紧,此人竟还敢四处蹦跶。
萧琅一想起左平那副焦头烂额的模样便也跟着焦虑,“说不定他知道周延的下落。”
“他知道个屁!”龙非啐一口,又慌忙捂住嘴,“臣下不该污言秽语。”
“嗯?”容宣好奇地看向龙非,方才背光看不清楚,这会儿案上一盏灯正好照在那人脸上的细微的巴掌印上,他顿时了然,“你最近又惹武安侯生气了?怎地如此小心翼翼?”
“那还不是……”龙非压下高亢的声音,委委屈屈地抠着案上的金纹,“还不是因为御史府告的状,武安侯根本不信臣下所言,臣下刚回来就挨了他一顿毒打,勒令臣下不准再在君上面前放、瞎说话。”
“此事你确实冤枉,”容宣挠了下头,暗道得想个办法岔开话题,“廷尉可曾登门找他问过周延一事?”
“问过,咬死不知道。”龙非根本不信,但又没有证据,“谁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周膑刚下狱的时候他就说自己已经和周延断绝了往来,说是怕连累阿姊和武安侯,不讲义气还说得理直气壮!”
“总比当真连累了你和武安侯来得好。”左平知道该怎么办案,用不着容宣操心,但一直抓不到人也不是办法,遂只好叮嘱龙非去知会左平一声,多注意周延那些朋友的动向。
龙行痛快应声,末了,又说了两三句话便离宫回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