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挽将事情讲述一遍,只是隐去了上官淩的出现,以及有人说夜衡要见她的事。
“臣妾慌不择路的逃到这里,正好见有间屋子敞开着房门,便想先躲一会,臣妾当时口干舌燥,看见桌上有杯热茶便端起来要喝,羡王却在这个时候跳窗进来,不巧将臣妾的茶杯打翻,随后便躲在木桌之后,这才躲过了被箭雨射杀的危机。”叶挽挽心有余悸的叙述完自己的经历,夜徇倒是没再追问其他。
拍拍叶挽挽的手背,夜徇道:“皇后受惊了,这件事朕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皇后娘娘不愧是国母,有上天庇佑着,才没能让刺客得手。”顾倾雪一副感恩于天的姿态,可话语却是让人不禁深思,都觉得叶挽挽的交代有些牵强。
“之前顾着逃避追杀,本宫倒是没有想的那么深,此刻灵妃一说也的确有古怪之处。”叶挽挽沉思一会,坐直了身子,手却不肯放开夜徇的衣袖问道:“皇上,臣妾虽然号召池春宫上下习武,目的却是为了强身健体,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训练有素的刺客,便是逃跑的可能性都几乎为零。既是如此,刺客为何要逼臣妾逃到这里?幕后真凶若不是想要臣妾的命,大费周章的做这些事又有何意义?”
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叶挽挽,见她没有心虚的表现,夜徇这才道:“皇后暂且不要想这么多,让华妃几人留下来陪你,朕先去看看羡王,晚些时候再送你回池春宫,一会御医开了药要服用,知道吗?”
叶挽挽蹙眉点头,状似不舍的松开夜徇的衣袖,低声道:“臣妾等皇上回来,皇上可不能失约于臣妾。”
见叶挽挽欲言又止的姿态,夜徇便点头应下,只是他尚未起身,便听到瓷器摔碎的声音,还有夜衡怒吼之声,“庸医,你们都是庸医,不能给本王解了这毒,本王就奏请皇兄砍了你们的脑袋。”
夜衡的叫喊声,让叶挽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夜徇的神色也凝重几分。
“照顾好皇后。”扫了一众妃嫔一眼,夜徇快步离去。
待夜徇走后,顾倾雪慢悠悠的走到叶挽挽床前,伸手替她掖了下被角,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还真是好运,有那么出色的两个男人愿意为了你犯下欺君之罪,若是皇上知晓他的亲兄弟和最好的兄弟都垂青他的皇后,不知会如何处置这两人呢?”
“呵呵。”叶挽挽假笑一声,鄙夷道:“灵妃的计划真是太逊了,不过一场小小的苦肉计便能化解,真是让本宫失望。”
见顾倾雪脸色不好看,叶挽挽又道:“不过,灵妃要怎么让皇上知道他的兄弟都垂青本宫呢?说是灵妃你的第六感,还是实话实话,让皇上知道灵妃在后宫猖獗如斯呢?”
“皇后娘娘想笑就尽管笑吧,免得后半生只能以泪洗面,皇上的疑心最重,只要他怀疑便足够,不需要任何证据。”顾倾雪得意的一笑,清丽的容颜上尽是阴冷之色。
叶挽挽却好笑的摇摇头,道:“做人别太自负,你怎么知道这把火会烧到谁身上呢?”
顾倾雪笑容一僵,磨牙道:“至少现在烧到的是你,只要有我顾倾雪在,你叶挽挽就别想稳坐皇后的位置!”
“先是上官将军,再是羡王殿下,本宫倒是很好奇灵妃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出手就是针对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是要霍乱朝纲的节奏吗?”叶挽挽轻轻一笑,没有错过顾倾雪眼中的慌乱之色,便不再理会她,闭目养神去了。
顾倾雪吓得身子一僵,还以为叶挽挽是知道什么,却见她面色平静的‘睡’了,便以为叶挽挽只是随口一说,却也更加坚定要除去叶挽挽的决心。
另边,看着被敲昏过去的夜衡,夜徇脸色阴沉的可怕,吓得原本在屋内侍奉的御医和内侍都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谢御医,你确定羡王所中的媚药,和打翻的茶杯里的是一样的?”几个呼吸之间,夜徇已经恢复淡定,可谢御医还是畏惧。
“是。”谢御医点头。
夜徇眸光阴鹜的扫过屋内的内侍一眼,视线落在夜衡身上,吩咐道:“谢御医随朕去给皇后请个平安脉吧。”
说完,夜徇便转身离去,谢御医立即抬步跟上,心里暗叫倒霉,怎么今儿就是他当值了呢。
打发了一众妃嫔,夜徇将叶挽挽的手腕掀起,让谢御医检查她衣袖上的水渍。
“回皇上,是。”谢御医很快便确认。
夜徇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挥手让谢御医退下,这才道:“这里没有外人,皇后可是有话要与朕讲?”
被拆穿是假睡,叶挽挽只好坐起身,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才拿出袖中的箭矢,递给夜徇。
夜徇看到上面的睿字之后,眼神悠地变冷,叶挽挽心知自己的举动可能会害得夜徇怀疑夜衡,可夜徇对夜衡绝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兄弟情深,所以叶挽挽只有一丢丢的歉意。
“臣妾在凉亭里小憩,在素影离开之后,便有人要射杀臣妾,也是恰巧臣妾俯身捡拾帕子,这才躲过一劫。不过臣妾有些不明白,以刺客的功夫即便是一击不中,也绝对可以第二次袭击臣妾,却给臣妾机会取走了箭矢。”叶挽挽蹙眉,想到自己今晚差点两次死掉,脸色不由得有些泛白,又道:“臣妾本想回到筵席殿,可总是感觉到有人在附近,臣妾便在不觉中来到席华阁,后面的事情已经向皇上禀明了。”
目光凝聚在叶挽挽的脸上,夜徇问道:“既然你手里有这个物证,适才为何不在众人面前交出来?”
夜徇的声音忽然变冷,叶挽挽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却不得不一脸为难的道:“羡王是皇上的弟弟,又是唯一的弟弟,臣妾若那个时候把箭矢拿出来,给羡王增添麻烦也就罢了,皇上定当也陷入为难的境地,臣妾于心不忍。”
“皇后倒是心疼羡王。”夜徇的声音带着几分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