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雪的话还未说完,夜徇便拉住她的手臂将人带了起来,低叹一声。
不解的看着夜徇,顾倾雪乖巧的跟在其身侧,待夜徇落座之后,顾倾雪亲自为他端了一碗醒神茶。
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夜徇眼神柔和些许,每次来芙蓉宫之际,都会有一盏温度适中的醒神茶,夜徇知道这是宫里为他而准备的,毕竟顾倾雪的身体极弱,本就睡眠不好,从不喝茶水。
“挽挽有心了。”夜徇一语双关,说的是这茶,也说顾倾雪刚才的话,放下茶杯后又道:“太后的情况很不好,挽挽的身体又极为羸弱,只怕去了也无法照顾太后,还得让御医分心,你的这份心意朕会替你转达给太后。”
“太后醒了?”顾倾雪忙问,语气中有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急,甚至是恐慌。
淡淡的扫了顾倾雪一眼,一抹疑虑在心头闪过,却被夜徇掩饰的很好,只听他摇头道:“御医说太后伤及心脉,且年纪大了身体机能下降,只怕再无醒过来的可能。”
暗暗松了一口气,顾倾雪垂首走到夜徇身后,为他揉按着肩头,心思百转千回,却柔声道:“太后乃是紫气东升之人,定能化险为夷,皇上切莫因忧心而伤了龙体,祈天国需要皇上,太后若知道皇上为她老人家而废寝忘食也会心疼的。”
夜徇抬眸扫了站在一旁的碧珠一眼,这才开口问道:“挽挽呢?可会心疼朕?”
“皇上是臣妾的天,臣妾自是心疼的。”顾倾雪低柔的回话,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皇上心里果然还是有她的,在太后受伤之后,这可是皇上第一次来嫔妃的寝宫呢。
当然,夜徇见过叶挽挽两次,在顾倾雪看来都是正常的审问,与情爱不沾边的。
“有挽挽支持,朕一定不会倒下。”夜徇反手拍拍顾倾雪的手背,面上却没有半分感动之意,反而透着几分不耐烦,这一神色丝毫没有避讳着碧珠,倒有几分让碧珠看见的意思。
在芙蓉宫用了午膳,临走的时候,夜徇道:“朕昨日看到一块玉佩很衬挽挽,让你的这个宫女随朕去取来,挽挽以后便随身佩戴着。”
见夜徇随手一指指向碧珠,并未特意看她一眼,顾倾雪这才露出浅笑,福身行礼道:“臣妾谢皇上恩典,日后必当随身佩戴,以沐皇恩。”
“嗯,挽挽多注意休息,朕有空再来。”拍拍顾倾雪的肩头,夜徇便大步离去,若仔细观察其脸上神色,不难发现夜徇眼中的厌烦之色,刚刚拍过顾倾雪的手,正不停的捻捏着。
碧珠心中揣测的跟随着夜徇銮驾去了御书房,见德海竟带着人退出去,更是不安至极,却又不敢先出声,便站在御案下方静等。
夜徇净了手之后,又喝了点茶水清润喉咙,这才看向碧珠,问道:“你叫碧珠?”
“回皇上的话,奴婢贱名碧珠。”碧珠恭声回话,眼中有着不安。
“朕记得你的名字,是顾婕妤所赐吧。”夜徇漫不经心的问道。
碧珠吓得咚一声跪在地上,急声解释道:“奴婢口误,并无有辱婕妤之意,还请皇上明鉴。”
“朕在你眼中是暴君吗?”夜徇声音柔和,抬手示意碧珠起身,笑道:“朕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只是芙蓉宫里的一个粗使宫女,那时候你看到朕便是如现在这般,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险些被当时的掌事女官责罚了,可是这样?”
碧珠惊喜的抬起头来,下意识的问道:“皇上还记得这件事?”
“芙蓉宫美人儿最多,映春算是一个,你亦是一个。”夜徇话中有话的说了一句,在碧珠的期待下却是拿出一块玉佩放在御案上,一边翻阅奏折一边道:“芙蓉宫的风水不错,只可惜与顾婕妤却八字犯冲,不知下一个主子会不会合了八字。”
碧珠眼珠子转了几转,有映春这个模范在,芙蓉宫的宫女谁不希望能够麻雀变凤凰,碧珠也正是其中一个。
难道皇上有意让她接管芙蓉宫?
心中窃喜,碧珠却不敢妄自开口,以免惹得夜徇不悦,也思考着夜徇与她说这番话是否别有深意。
“这块玉佩给你主子带回去。”夜徇开口,指着桌角处的玉佩。
“是。”碧珠垂首上前,拿玉佩的同时朝夜徇看去一眼,却见夜徇连余光都没有给自己一点,便恭敬的向后退了几步,福身道:“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