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时候,叶木槿找理由支开附近守卫的宁府弟子,只等着沈祝和诡先生来。
虽然是新官上任,但叶木槿这个宁府暂代家主做得还算有模有样,至少那些弟子虽对她咬牙切齿,但终归还是听她的吩咐。
叶木槿知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宁向坤在时管教的好,以及今日傍晚叶木槿召集了一些重要的内门弟子,告知他们她只是暂代家主之位,等过几日宁采箫回来了,她就将家主之位还给宁采箫。
现在弟子们无比期待着。
叶木槿也很期待,期待浊风涯上,宁采箫到底给她设下了什么埋伏。据她所知,宁采箫现在能用的人并不多吧,难不成喊来了落雁山的人助阵?
正靠在窗边漫无天际地想着,忽然房门被人轻轻扣响。那声音小的,不仔细听几乎要听不见。
叶木槿抱胸笑着,懒洋洋道:“进来吧,门是虚掩的。”
她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方才便探查过,四周再没别的人了。
沈祝和诡先生两人推门进来,屋内昏黄的烛光照亮一个小范围的光圈,叶木槿就站在光圈之外,抱胸看着两人,忍不住抱怨道:“真没察觉出来我把人都支开了?”
诡先生武功没那么好,自然是察觉不到的,便疑惑地看向沈祝。
沈祝面不改色地摇摇头:“没注意,小心为上。”
叶木槿笑着走过去,指着他对诡先生道:“估计不够信我,怕我要害你呢!”
诡先生尴尬地笑笑,出奇的,脸上的疤痕在昏暗的烛光下,反而没那么吓人了。
“小公子放心,宁小姐不会害本座。”诡先生没有多做解释,有些事情他暂时不想对沈祝说。
“这下,小公子可以放心了,先回去休息吧,本座与宁小姐有要事相谈。”
沈祝疑惑地盯着两人,终是没看出什么端倪。他也没多问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确认他是真走了后,叶木槿往外指指,下意识压低了声音,疑惑地问:“棋谱的事,你没告诉他?”
“没啊,他若是知道,早就从本做座手中抢走了。这么危险的东西,不太适合他。”诡先生一本正经地摇着头,忽然惊吓地望着叶木槿,“女娃,你该不会和他说了吧?”
叶木槿耸耸肩:“如你所言,他若是知道,早就从你手里抢走了。”
说着,叶木槿将自己绘制好的半张棋谱拿出来在桌上铺好,诡先生也将自己的拿了出来。两者大小不太对,但是勉强能拼凑到一起。
叶木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棋盘和围棋拿出来。见诡先生疑惑地看着她,叶木槿微愣,不解地道:“怎么了?”
诡先生更是不解:“女娃,你拿棋盘干什么,现场解棋局吗?”
叶木槿揉揉眉心,无奈道:“我打谱啊!不将这盘棋的落子技巧琢磨对了,怎么解棋?”
诡先生怔了怔,极为不解地道:“打谱是什么?”
“你不是懂棋吗,那天还和我讲的头头是道,怎么连打谱都不知道?”叶木槿很想抡起棋盘先揍了再说。
昏黄的烛光下,叶木槿看见诡先生的脸颊红了又红。他极为认真地道:“本座的确是略懂的。”
大抵他口中的略懂,就是那晚说的那些,其余就一概不知了。叶木槿揉揉泛疼的眉心,心想围棋的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