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来,祁鱼。”
夜风自衣外灌入,似乎能穿透胸膛。祁鱼轻轻地吸了口气,只觉身体由里到外都冰冷非常。
明明,还处于初夏。
白发小孩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弯着嘴角开口:“我喜欢你惊讶的表情。”
“……”面瘫的某鱼。
小孩转身背对着她,语气里一股难以描述的怨怼:“啊啊,距离那时已经过去十年了,托你的福,这里变得超美的呢。”
美?祁鱼扫视几下神社,并不能从它破败的光景中感受到什么美的存在。这个小孩,脑子有病?话说回来……“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问出这句话时,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好像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事实的确如此,话一出口,祁鱼只觉周围的温度更低了,再看那个小孩,竟浑身颤抖得厉害。
“你在哭吗?”祁鱼上前几步,不觉得刚才自己说错什么话惹哭了对方,然而当她看见小孩转身后堪比黑炭的脸和额角的青筋,心里瞬间咯噔一声:完了。
“你这混蛋人类!!”小孩怒吼一声扑倒了祁鱼,两只手同时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襟,迫使她抬起下巴赚取呼吸,“你居然敢忘了!?”
“忘了……什么……咳咳……”祁鱼感觉口鼻的空气愈发稀薄,旋即胃里一阵翻滚,好像下一秒就能把今晚的饭菜都给吐出来。
这个破小孩,怎么力气这么大,会死人的啊。
小孩突然松了劲,随即轻轻笑出声来:“呵呵,也对,难怪那个死老太婆要送你出去,原来如此,原来……”他猛地站起身来,一边神经质地呢喃一边往神社里走去。
“咳咳、咳咳!”祁鱼死命地喘息,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小孩没松手自己就会死掉的事实,然后第二天自己穿着睡衣面目狰狞四肢扭曲的尸体就会在这座诡异的神社门口被发现,成为小镇千年一遇的诡谲命案——
呵呵。
趁着对方发神经,祁鱼赶忙爬起来就一个不回头地往楼梯下跑去,可是刚抬起一只脚,一股强劲的拉力就将她整个束缚住,强势地往身后神社拉去,祁鱼拼命地挣扎,也逃不过被悲催拖走的命运。
她一脸无语内心实则欢脱吐槽地看着小孩勾着手指的动作,只觉得对方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
“安啦,怎么可能让你逃走呢?”小孩吹了吹指尖,朝她一勾,“既然你忘了,我就让你记起来。”
死小孩。祁鱼难得地抽了抽嘴角,一副死鱼眼地盯着他的后背:“你会不会误会什么?”
她不记得自己十年前甚至更早前有惹过这么一个中二蛇精病小屁孩啊,更何况十年前他还没出生吧!?某鱼选择性地忽略了对方与年龄不符的力气和如今使用着的法术。
“没关系没关系,我会让你好好想起来的。”小孩勾着手指,拖着她往更深处走去。
祁鱼默默地感叹一声命途多舛,方才注意到四周的摆设。神社的内部并不像它外部看起来那么脏,反而一尘不染,朱红色的桌子、木柱、窗框、香油箱,构成一幅奇异的和谐画面,两人走到供奉台前停下。
祁鱼缓慢地从地上的软垫看到朱红色的供奉台,台上应该就是神社的……奇怪?
“神明大人呢?”祁鱼不由自主地抒发心中困惑,成功地换来小孩一阵冷笑:“想知道?”
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吧?就算神社已荒废多年,里面供奉的神明塑像也不能动,因为这是对神明的大不敬,更何况是在迷信异常的小镇这边?然而她现在看到的,只是空空如也的供奉台。
“听着,”小孩一指地上左数第二个的软垫,祁鱼才发现他穿着一身笨重的白色长袍,头上还结有发穗,此时正随着他的动作摇摆,莫名戳中某鱼的萌点。
“喂,想死吗祁鱼!居然敢走神!?”小孩握紧拳头,祁鱼猛地感觉一阵胸闷,弱弱地答了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