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气氛诡异。祁鱼呆呆地坐在床上,一边摸着珠子一边琢磨牙啸方才言语的意味,灵魂也好像还有一半滞留在半梦半现实的回忆之中,像受伤的小野兽用它并不锋利的爪牙徒劳地扒着所有细节。
劫难。鲜血。神明。拯救。女孩。
最后闪过的,是白重伤的模样,断离去的身影,和牙啸眼里嘲讽的意味。
祁鱼猛地浑身一颤。再一回神,仿佛半个世纪没见过面的外婆却站在了眼前,微笑着看她。
“外婆……”她怔怔地轻唤出声,对方脸上有了些许血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外婆看向她手中的珠子,语气里都是歉意,但没有悔意:“小鱼,是外婆疏忽了。本该用来保护你的器物,却成了制约你的关键。”
一旁的牙啸冷冷开口:“就和你当年一般,付出之前永远不想后果,却叫别人来收拾残局。”
祁鱼各看了他们一眼。她很在意外婆和牙啸有过的短暂寄愿的内容,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最佳时机,而且可能与她有关,那么极有可能受到限制,就更加不能了。
只是珠子一事,她是断断要和外婆摊牌的。这样想着,祁鱼将珠子摘了下来,拉过外婆的手放上:“外婆,以后不许再这么做。”
外婆看着手里的珠子,眼中明明灭灭:“小鱼啊,外婆知道自己错了,但这是外婆的心意,你断不可拒绝啊。”
“收好,我不需要您如此操劳,相反,我说过,为了自己的执念,理应在所不惜。”
“你外公在的话也会赞同我的做法,我们不过想力所能及地多为你做一些……”
“这已经不是力所能及了,”祁鱼果断说道,“连生命都付诸于上,只是为了保护我,可是我已经…我已经长大!外婆,为什么您就不能试着想想,我也有要保护你们的心情呢?”
她认真地看着外婆,直到对方一声叹息,把珠子化为灵力收回:“小鱼,我只是恨自己太弱,没能像你外公那般给你更多。”
看到外婆将珠子收回,祁鱼放下心来,一旁的牙啸重又开口:“若你们交谈好了,那么我接下来将交待一些事宜。”迟迟不走,原是有所交待。
他正过身,严肃地看着祁鱼:“接下来我们必须要将阵型破坏,这需要祁鱼和那个男生的全程参与,不管愿不愿意。”
“卢肆宇吗?”
“咔嗒。”
说曹操曹操到,门在此时被卢肆宇推开,他先是朝外婆点了点头,随后转向祁鱼,嘴角一丝苦笑:“祁鱼,我希望能和你谈谈。”
牙啸眼波流转,不声不响地离了房间,外婆也微笑着看了卢肆宇一眼,对方已然没了杀气,这也证明,一切都是卢淮的计谋。
等外婆关上了门,卢肆宇郑重地朝祁鱼鞠了一躬:“对不起!”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我只是答应爷爷来这里摆符文阵,并且找借口趁机将你带往那些地方,可是我不知道他居然如此疯狂。”卢肆宇说起了他消失期间的事。
想方设法带祁鱼走遍了符文阵所在的地方后,卢肆宇其实有过动摇,毕竟他被对方友好相待,包括食宿,包括交往。
所以呓无出现的那一天,卢淮也出现的时候,他尝试说服爷爷收手,但他没想到对方会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