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祁鱼刚走了几步就双眼发黑,她连忙稳住身形以免晕倒,她感觉每眨一次眼,就像老电影放映的效果一样,时间变得极为缓慢,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一阵夜风吹过,神社那边传来了喧闹声,多数是散去的声音,人们欢乐的笑声和树林这边的死寂形成鲜明而残忍的对比。祭社大典结束了。
就在祁鱼为这恢复的热闹感到放松时,身后却传来了异样的响动,祁鱼来不及回头就先栽倒在地,灵力的胡乱挥霍已经无法再支撑她走多一段路。
就是这么一栽,她险险避过了身后袭来的阴影。那阴影状似人类,然而瘦骨嶙峋,是从卢肆宇的身体里飘出来的,双脚化为尾巴,还恶心地粘连在卢肆宇的后背上。
祁鱼撑着眼皮看他,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卢肆宇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原因,他被这东西附身了。
“不愧是陈北的外孙女,”阴影声音像破碎的鼓风车被拉响时发出的,带着一种沉郁的发自灵魂深处的仇怨,“我当真是小看你了。”
“你是……卢淮……”祁鱼突然感到无比悲哀,利用自己亲孙子的身体接近她实行报复,卢淮当真是疯狂至极。
“不错,我就是卢淮,”他飘到祁鱼面前,抬起破烂的手,“你只要知道这点就行了!”
他双眼狠厉地瞪大,即将释放的攻击却在下一秒被意外地驳回甩开,身后的一片树木应声倒下。
“哎呀呀,这就有趣了。”
略显慵懒的声音在天边响起,祁鱼已经没有力气抬头去看,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她只是固执地重新看向前方,一点一点地爬着,想爬到白的身边。
白就静静躺在那里,双眼紧闭,打开的手心上都是满满的血,已经凝固成块。
“嗯?还有力气,不错。”那个声音在帮祁鱼挡下攻击后就没再管卢淮,反而观察着祁鱼的举动,似乎比起卢淮,祁鱼更让他兴味盎然。
直到一个冷淡的正太音响起:“您还需尽快处理那抹残魂,他或会继续残害人类。”
“交给你处理可好?”
“是。”
两个声音空灵地交谈着,被忽视的卢淮老牙一咬,正想退身而去,眼前就多了一个容貌十二的少年。
他一身黑色劲装,干净利落,四肢均绑有白色束带,脖子上却绕了一圈又一圈的黑色围巾,把他的脸遮去一半,围巾尾部长长地拖在地上。
此时那尾部犹如蝎子的毒蜇,准确而狠厉地在卢淮残魂未反应前刺向他的心脏,像蟒蛇吞食一般一下子将卢淮吸入围巾内。
黑色围巾颤抖了几下,随后像吃饱喝足般懒洋洋地回归平静。
少年掠回最初开口的人身边:“残魂已处理好,接下来……”
“我懂,你挂心你的主人罢,许久未见,多了几番趣事,那女子便是其一,你去吧。”
“是。”
祁鱼一点点地爬着,拖着疲惫的身躯匍匐,眼皮好沉重,可是,她想到白的身边。
不能忍受任何人在她面前受伤,即使是敌人,尤其是白,这种心情,与小女孩方才的声音中包含的感情别无二般。
她懂的吗?不,她不懂。
但是,哪怕是在晕去前一刻……祁鱼努力一番,终是爬到白的面前,她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的手刚好搭在白满是鲜血的手心里。
哪怕是在最后一刻,她也想和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