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须靡一头雾水道:“这个公主来的时候在赤谷城外就叫人来禀报,我看来者手上有中原皇帝的国书,并持有节,本王不能不让她进城。”
“王上,国书和节是否可以给翁归看一看?”翁归见过解忧公主的国书和节,现在完全可以拿来对比,就知道真假。
军须靡担心,如果当着眼前这个公主的面,大家在这里验视她的国书等东西,确实难为情,于是派人送了“解忧公主”去往另一个地方妥善安置,吃穿用度一应按照乌孙最高规制来。
军须靡一再叮嘱翁归道:“这样,给你三日时间,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治你大不敬之罪。”
“昆莫,臣有办法甄别真假,只是……需要……”翁归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军须靡是个急性子,受不了翁归墨迹的样子:“有话就快说,本王又不吃人。”
翁归试图用调皮的话为接下来要说的打掩护:“那可不是,您是草原上的狼王,我就是羊,不怕您怕谁?”
内心其实在想,一会说出来你肯定会吃人的。
说着军须靡抬手就向揍他,翁归抬手挡了挡,躲了过去,跑出三米以外对军须靡说道:“我就是想借以前右夫人的国书来对比,等会我叫人来取,先走了。”
翁归知道,谁要在军须靡面前提到右夫人,也就是细君公主,那一定死得很惨,故而溜之大吉。
军须靡杵在王帐里面,久久没有挪动步子,暗自神伤,满脸悲戚。有侍者进来服侍也不敢打扰他,便悄悄退了出去。
傍晚时分,军须靡喊人给翁归送来了细君公主当年和亲的国书。
翁归拿在手里,看着陈旧泛黄的绢帛,皱皱巴巴,字迹有些不清晰了。想来便是军须靡在细君公主去世后,在多少个不眠之夜拿起来思念亡妻。
翁归也是拿不准的,找来了好友乌孙右大将巴彦格尔,还叫来以前陪着细君公主来和亲的,至今留在乌孙的汉使者凌实,三人在翁归账中研究国书和节,并且复盘事件的来龙去脉。
“凌实,你快过来看,识别大汉的文字和皇帝印,全乌孙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了。”翁归一把拉住凌实按住他,三人照着油灯,趴在桌上仔细瞧着。
凌实对比着模糊的旧国书和清晰的新国书,眉头紧锁,有些犯难道:“细君公主的时候,国书是小篆书写,眼前的新国书是隶书,都是我朝文字,想要界定,并非易事。”
翁归挠了挠腮道:“你再仔细瞧瞧,还有没有哪里有差异?”
巴彦格尔灵光一现,立刻提醒道:“你们中原皇帝不是有独一无二的玉玺吗?快,快看看印记。”
翁归把油灯举得更近了,凑到凌实眼前。
突然凌实直起腰身,不自觉用手大力拍了下大腿。
“哎哟,是谁打我?”翁归的右腿被凌实拍痛了。
凌实这才反应过来,过于激动,拍错大腿了,连忙说道:“大禄,大禄,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我发现了一个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