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虽对昨夜之事几乎没有印象了,但朦胧中还记得自己拽着安玉琳不放手的样子。她量安玉琳也不敢再行造次,只好强压羞愤,转而说起正事来。
“我不管你要如何向陛下交代,只是千万不要令陛下忧心于我。而且此事,那戏班中人想来未必知情,还是不要太过波及无辜为好。”
“都听阿棠的,但阿棠还是宽心修养罢,事情全都交给我来办,阿棠尽可放心。”
安玉琳说罢,便唤冬早入内,叫他将汤药换过新的送来。
待安玉琳离开后,甘棠服了汤药,犹豫了一下又将药膏涂在唇上,免得唇上一直带伤,不便出门。
朝会前,安玉琳先至乾清宫向皇上禀报前情。
“启奏陛下,昨日晚间,花大人邀侍中大人与奴婢同去戏楼,席间有宵小行刺奴婢,以致侍中大人受惊,今日,不能入朝觐见。”安玉琳跪道。
皇上大吃一惊,忙起身追问道:“姑姑现在何处,可有哪里受伤了?”
“回禀陛下,侍中大人现在东厂之内,并未受伤,只是一时遭遇惊吓,大夫说需宁神静养几日。”安玉琳拜道。
皇上急迫道:“不行!你立即将姑姑接回宫里,叫御医诊治。”
“陛下,陛下最为了解侍中大人的脾性。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侍中大人自然是放心不下。
侍中大人留在东厂,一来可以就近将养,安全无虞;二来,也可督促东厂查案,也算是两全其美。
若回了望鹤殿,想必侍中大人又要案牍劳形,于休养无益。”
皇上思量了一番,也觉安玉琳所言有些道理,吩咐道:“既如此,你便将冬雪和常为姑姑诊平安脉的章御医,都先送出宫去,在东厂伺候。姑姑的安危朕便交予你了,可千万不要叫朕失望。”
“奴婢遵旨。”安玉琳再拜道。
“京城之中竟现刺杀之事,此案万不可小觑,一定要查明原委,以绝后患。”
皇上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虽说花爱卿不可能与刺客有什么牵连,但既然是他相邀去戏楼的,当时又同在场,还是也问询一下罢,也许还能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
“奴婢领旨。”
安玉琳从皇上这里得了旨意,便在下朝后,将花重锦拦了下来。
“安掌印不来找本官,本官也是要找安掌印问个明白的。侍中大人缘何未来早朝,说是要送人回宫的安掌印,不应该有所交代吗?”
花重锦神色锐利地望向安玉琳,安玉琳不以为意,唇边带笑道:“适才在廷上已经说过了,侍中大人贵体违和,因而称病不朝。
至于交代……陛下有旨意,叫花大人配合咱家察查此案。不如花大人就随咱家去一趟东厂,正好可以探望一番侍中大人,也叫花大人放心。”
安玉琳对他不怀好意,花重锦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昨夜甘棠的情形确实不妙,花重锦实在放心不下,纵使是龙潭虎穴,也不免要去闯上一闯了。
“陛下既有旨意,本官自然奉诏,那就叨扰安掌印了。”
花重锦略一拱手,二人便一同去乘马车,前往东厂。
见此情形,众官员是窃窃私语,对势同水火的两方人马,为何突然和颜相待,是殊为不解。最终只得出,那二人可能是笑里藏刀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