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党项的残兵部队中一片愁云惨淡,没能占了褒谷口,也就没了补给,眼下正直深秋,也没有庄稼可以收割,抢过几个零星的村庄,但对于四千骑兵来说,那点吃食不过是杯水车薪。
夏思恭看着眼前的这只部队,不禁心生英雄穷途末路的感慨。
这余下的士卒,无一不是党项部中上选的勇士,马匹也是精挑细选的骏马,如今只怕其中大部分人怕是再难回家乡了。
夏思恭突然下了马,摸了摸跟随自己有十年之久爱马,接着用左手抽着匕首狠狠的插入了马颈部的动脉,鲜血如高压水枪一般,喷了他一整脸,马嘶鸣两声后轰然倒地。
“大哥,你怎么把追风黑给杀了?”夏思谏见到夏思恭的举动不由得震惊说道。
夏思恭没有看他,只是蹲下身,用匕首比划着,一边找寻下刀的口子,一边冷静的回复道:“我们本来就是急行军来此处,又冲杀了一阵,马早已不堪用了,留着也是拖累,不如宰了让士兵们分食,还能多几分力气上路。”
与一般人认知的不同,人类其实耐力比很多动物都要好,当时间空间尺度拉大以后,马是跑不过人的。
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体力恢复速度,人类的进食显然比马匹进食效率高出许多,人吃的多是热量比较高的淀粉蛋白类食物,而马吃的则是多含纤维素的青草和干草,只有需要上马力的时候才会喂一些豆子。
二是人体的散热结构比马优秀太多,所以人能长时间的奔袭,但马却不能,奔跑一段时间后,必须停下来散热。
而此时党项部的马匹,经过了千里奔袭,又打了一场大战,几乎已经在报废边缘了,如果此时送入马厩好生调养一段时间,或许还能恢复,但显然眼下并没有条件。
经常统御骑兵的夏思恭显然是知道这个情况的,这些骏马固然是党项部非常重要的财产,但和党项部的健儿一比又算不上什么了。
于是他以身作则,将自己的马杀了与将士充饥,想尽量多保存一些党项部士卒,以便日后东山再起。
而另一边,夏云率领的大军终于赶到了褒谷口,见到秋霖和杨虎贲都安然无恙,夏云和杨长青也松了一口气。
两日后,相国府中,秦熊正在向自己的父亲汇报前方传来的消息。
“爹,那群盗匪果然不成气候,被杨长青一把火就给烧了一干二净,羌人也不怎么样,五千骑兵冲五千没甲的步兵居然没打过,还说是因为夏云的军队有什么神女相助,真是可笑!”
秦政紧锁着眉头,感到大为不解,二十年前党项的铁鹞子威震天下,难道这二十年过后便不行了吗?至于神女之说,他向来不信这等怪力乱神的说辞。
“爹!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我带金吾卫去路上埋伏一波?”
秦政没好气的看了儿子一眼,他要是能直接出手,还用出动金吾卫?他直接在后方断了粮,不就成了吗?
有些事只能偷偷做,做的太明显了就会给北方那位以口实,届时燕王大军南下清君侧可就不好玩了。